第十三章 葬礼（1 / 2）

“听说你禁止村民出村？”卡诺普西斯的地主亚多斯对瘫坐在床的老人质问道。

“不是禁止，是最近不能出去。”老人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你知道村子里积压了多少粮食么，难道等着它们发霉么？”亚多斯很不理解老人的强势。

虽说亚多斯是地主，但是老人是村里选出的头人，村民们大多都听他的，但是老人独裁般的命令村民不得出门还是让亚多斯一阵恼火。

“亚多斯，你做你该做的事，我做我该做的事。你负责村子的收成，我负责村子的治安。你应该也知道坎忒里翁的消息了，还要我多说什么？”老人出言讥讽道。

“坎忒里翁离咱们这里有多远，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眼看雨季就要来了，村里的粮食积压才是头等大事。”亚多斯还在争取，却见老人闭眼不理，更是一阵心塞。

这时，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走进屋内“爷爷，该喝药了。”说着，端着药碗打算喂老人喝药。

“这药没什么鸟用，该把那个庸医抓起来卖到盐矿去。”老人嫌弃的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扽，药液翻滚着洒出少许，浸湿了被子。

看着老人不配合的样子，年轻人也并不着恼，笑着拿抹布拾掇起来。

“啧，卡洛斯，你就不该惯着他。”亚多斯忍了忍还是没有把难听的话说出来。老人青年丧妻，中年丧子，一个人把还是婴儿的孙子养大，又在一次保护村子的争斗中瘫了。

虽然脾气很不好，但是村子里很多人都很尊敬他，包括亚多斯。

亚多斯见没办法改变老人的想法，摇头准备出门，临到门前回头心情复杂地对老人说道：“俄萨里俄斯，你的这个决定会浪费很多粮食，村民们会恨你的。”

老人还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亚多斯出门后，卡洛斯倔强的给老人喂药，老人实在拗不过，勉强的喝了下去。

“村民们都有些怨言。”卡洛斯轻声的说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翻身背对着卡洛斯：“活着比什么都强。”老人答非所问。

炉火哔啵哔啵的烧着，把老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屋内安静了下来。

卡洛斯叹了口气，准备出门时。老人却闭着眼睛沙哑的说道：“卡洛斯你很强，所以你要帮助别人，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就行，能救的人都去救。迷茫也无所谓，不被人感谢也别在意，总之尽可能多地帮助别人，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别变成我这样。”

月色降临，喧闹的世界安静了下来，风温柔的拂过卡洛斯迷茫的脸庞，卡洛斯顺势大字型仰躺下去。

屋顶有些凉，坚硬的背部触感并不难受，反而有些舒服，卡洛斯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受着。

不知什么时候屋顶响起了微微的鼾声，只有树影婆娑，像被子一样盖在了年轻人的身上。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这个和平的村落，一切显得那么和谐，只有亚多斯心情复杂地推开老人的房门。他打算再劝老人一次，他实在没法忍受粮食被浪费的痛苦。

不一会儿，他踉跄的跑出房门大喊道：“卡洛斯！你爷爷你爷爷他”

屋顶沉睡的卡洛斯猛然惊醒，没等亚多斯说完就冲进了屋内。炉火还是在哔啵哔啵的烧着，老人还是那么严肃的闭着双眼，只是那眼睛永远都不会睁开了。

在老人的葬礼上，亚多斯朗声说道：“帝国历184年7月1日，我们失去了一位头人，失去了一位伟大的人，我也失去了一位好友。纵观俄萨里俄斯的一生，总是充满热血与朝气，这使他一生都在致力于保护村子免受纷杂世界的加害。他做到了，为此他失去了妻子、儿子，卡诺普西斯的和平永远不能忘记俄萨里俄斯所做出的贡献，愿他在神的荣光下与妻儿团聚，愿”

亚多斯说的话好像正在飘远，卡洛斯沉默的低着头，温柔高大的少年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世，默默的舔舐着心灵的伤口。

亚多斯漫步走到卡洛斯的身前，轻轻的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振作起来，卡洛斯，你爷爷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来找我，不管什么。”

说着叹着气走开了。

村民们对卡洛斯表达了安慰后也纷纷离开了。

卡洛斯静静的坐在老人的墓前，没有哭泣，只有对未来的迷茫。

黄昏后，卡洛斯眼神坚定了起来，好像下了某种决心，毅然的向亚多斯的家中走去。

“什么？你愿意去运送粮食？”亚多斯倍感惊讶，他以为卡洛斯不会同意这个决定的。

卡洛斯其实也明白在爷爷死去后，村民们不会再去遵守爷爷死前的命令。既然无法更改村民的意愿，卡洛斯觉得至少要保护村民上路，这是目前在他看来必须要做的。

“太好了，那我们明天就出发，有你在，这一趟安全了不少。”亚多斯高兴的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