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试吧（1 / 2）

如果伟大的乌克洛弥斯能再成熟一点就好了。

如果伟大的乌克洛弥斯能再成熟一点，或许祂便不会选择在米亚之外降下自己的伟力，如果伟大的乌克洛弥斯能再成熟一点，或许祂便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这般的任性。

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的乌克洛弥斯只不过是刚满月的狐狸，祂还尚不成熟。

银灿灿的月光倾泻而下，照耀在了每一位阿达身上。

热乎乎的暖流从他们的身体溢出。

所有受过伤的阿达都觉得伤口正在愈合，痛苦正在逃散。他们第一次觉得生命的力量是的磅礴有力。

即便是没怎么受伤的阿达，也觉得身体的疲惫一洗而空，容光焕发。

这是乌克洛弥斯的第十三个技能——月光。

它因人类对生命延续的渴望而始，它因神明对生命更深的思索而生。

它是人类与神明连结的见证，它是神明对人类勇气的褒奖。

它象征着生命的延续，死亡的逃离。

它象征着希望的萌芽，绝望的远去。

但就如太阳逃不掉乌云的遮蔽，月亮也总躲不过黑暗的注视。

在那圣洁美丽的月光中暗藏着的是人类对未知的恐惧，对变化的恐惧，对超出掌控范围的恐惧。

这是伴随着月亮而来的黑暗，不可避免，不可逃避。

只要月光仍在，黑暗便只是天空不值一提的底板。但当月光暗淡，它便是恶毒的蟒，它蓄谋已久的獠牙足以令任何人生惧。

在那不可思议的月光下，即便是再愤怒的阿达也顾不上对少年的谴责了。

他们狂热的望向空中的白狐，不假思索的扑通跪地，用虔诚而又癫狂的语气歌颂着:

“伟大的神明呀！您是凛冬的寒风，您是苍穹的银月，您是生命的主宰，您为阿达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伟大的狐之神呀！您的伟力令阿达难以想象。

伟大的月之神呀！您的恩泽令阿达难以偿还。

卑贱的阿达怎样回报您的怜悯呢？

卑贱的阿达怎样歌颂您的伟力呢？

卑贱的阿达无能为力。

就让您伟岸的身姿在阿达的传说中口口相传吧！

就让您的仁慈与怜悯在阿达的传说中口口相传吧！

就让这一刻的神圣与伟大成为阿达铭记一生的故事吧！让后世的阿达得见您的伟力，为您侍奉一生！”

在乌克洛弥斯那无可匹敌的力量下，在阿达世代与神同行的痴愚中，所有的阿达失去了理智，狂热的向神明表达着自己虔诚的敬畏和不可言说的贪婪，全然忘了本应愚行的规矩。

这位初生的神明把一切尽收眼底，祂很是费解。

老实说这种场面还吓不到乌克洛弥斯，毕竟上次米亚的祭祀远比这次阿达的朝拜要更正规，更宏大。

但对于拥有心灵感应的乌克洛弥斯来说，阿达的这次朝拜远比米亚的祭祀来得更复杂，更不可言说。

在米亚的祭祀中，乌克洛弥斯感觉到的是崇拜与畏惧，是感谢与恐惧。这些直截了当的想法可躲不开乌克洛弥斯的感应，虽奇怪于米亚的自相矛盾，但小狐狸并非不能理解。

可在阿达的朝拜中，乌克洛弥斯感受到的就要更多更复杂了。阿达的崇拜与仰慕躲不开乌克洛弥斯的眼睛，他们深藏于心的愿望更躲不开乌克洛弥斯的心。

“伟大的狐之神呀！请您庇护我能够勇武无匹战无不胜吧！”

“伟大的月之神呀！胆小的巴尔害怕那无边的血海，请您赐予我长留于世的生命吧！”

……

阿达那数不清的繁杂心愿在乌克洛弥斯的心灵感应下，如同天上的月，就这样不加遮掩的，赤裸的摊开了

小狐狸不明白。

为何不加掩饰反叛规矩的少年，他的心里藏满了对规矩的敬畏。

为何这些口口声声不惧死亡，遵守规则的阿达，心里藏着的却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规则的不满。

乌克洛弥斯真的不明白。

阿达乱七八糟的心愿让祂心烦气躁，阿达丧失理性的狂热让祂不知所措。

祂并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尾巴，离开了这里。

而这一次，神明并未因阿达拥有打破规则的“勇气”而赐下褒奖了。

神明的离开并没有打消阿达的狂热。

他们相信只要继续虔诚的信仰下去，伟大的神明总会向他们投来注视。

刚刚结束完讨论的尼奥和长者目睹了一切。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回到了阿达贡。

那些满脑子肌肉，脾气暴躁如雷的老者头一回如此安静，老老实实的走向了角落，不安的望向坐于中央的几人。

“他们违反了阿达的规矩。死亡是湖中之神的召唤，他们不应拒绝。”

开口说话的是居于中央那几个人中唯一的女性。她是上任首领的母亲，她的话语不容忽视。

“那是狐之神亲自赐下的恩允，卑贱的阿达无法拒绝。”

这是居于中央靠左的老者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