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罗赞人（1 / 2）

“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快丢掉了雪谷要塞？”虽然耳厅内光线昏暗，但是安德尔伯爵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儿子的身形。

“布洛伊德！我亲爱的儿子！你可回来了！”伯爵夫人凯琳·诺萨雷则几乎是从长案边跳起来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布洛伊德的脸颊亲吻起来。其实早在布洛伊德刚回城的时候母子二人就见过面了，但是当着伯爵的面，凯琳还是依旧要假装一下，也显得儿子辛苦于军务，久未归家。

这招屡试不爽，今天也一如往常地奏效了，安德尔伯爵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

“手上拿的什么？”伯爵问。

“这是给您带的鹿肉，父亲。”布洛伊德将鹿肉放在伯爵面前的餐盘上。

“这可太好了，你父亲正需要吃点肉。”伯爵夫人说，“不过这已经凉透了，我去重新煮一下。”

于是，伯爵夫人端着餐盘和汤碗去了厨房。

“这一次他们调集的人马比以往要多得多，而且罗赞人……我早就说过，父亲。”布洛伊德在长案边坐下，“我们需要附魔的力量，需要装备，需要魔法师！”

“这不是理由。”伯爵拉紧了身上的牦牛皮大衣，靠在椅背上。

“如果我们拥有足够雄厚的军力和物资，当然，这不是理由。可现实是，银雪城的人口正在消失，不管是战死的士兵还是逃离的民众。”布洛伊德握紧了放在桌案上的拳头，“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忍受饥饿和寒冷了！”

“我会继续向国王和教廷申请，请求他们派遣教会魔法师协助。”

“修士？圣像武士团？还是神殿骑士团？”布洛伊德哼了一声，“您还在继续做着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呢？”

“我们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伯爵瞪圆了双眼。

“我们可以招募荒野魔法师！”布洛伊德几乎喊起来。

一阵风卷入了耳厅内，微弱的油灯一阵摇曳，几乎熄灭。

“闭嘴！”安德尔伯爵举手拍在桌案上，“布洛伊德，我再次警告你放弃这样危险的念头，这会把诺萨雷家族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哦？是吗？那么请问伯爵大人，您以为我们现在身处的是什么样的境地？”布洛伊德苦笑着，“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家族的消亡！”

“我不许你以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伯爵一阵恼怒冲上喉咙，不禁咳嗽起来，“你这是在抱怨。”

“是的。”布洛伊德看着日渐消瘦的父亲，放缓了语气，“我确实是在抱怨，就连他们的教会都在偷偷吸纳那些来路不明的荒野魔法师，甚至于招募强盗贼匪加入卫教士行列，我们在怕什么？怕国王派人来查，还是怕教会派人来查？他们甚至没送来过一块面包和一个尼拉的钱款。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干什么，他们只在乎罗赞人会不会下山，或者说我们会不会下山。”

安德尔伯爵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完成我们的使命。”

“国王和他的贵族们，还有那些锦衣玉食的教会老爷们，交给我们的命运吗？”布洛伊德站起身，“凭什么，我们就该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几道电闪传入神庙内，紧接着是轰鸣的雷声。

伯爵夫人端着热汤和鹿肉刚步入耳厅，被这突如起来的雷鸣弄得晕头转向了。

“这是……这是打雷了？”伯爵夫人说。

“您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希望我们是对的。”布洛伊德转身快步走出了神庙。

神庙外的大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包括司祭奥南迪尔在内，所有人都望向了北边那座高耸的山峰，此刻它雄伟的身姿正被寒雾包裹着。

“我还是第一次在银雪城看到打雷的景象呢。”奥南迪尔双手支撑着扫帚，废力地抬着头，“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山下的日子。”

“您确定是打雷吗？”布洛伊德焦急地望着四周的城墙，“确定是谢德尔峰那边？”

“是的，不用慌张，布洛伊德。”奥南迪尔说，“我亲眼看见了，你看，还有他们中也有很多人看到了。”奥南迪尔指了指街上的人群。

就在这时，北面城头的号角骤然响起，大街上的人群瞬间陷入慌乱，惊叫声四起，纷纷跑回了屋中。

“惊恐会夺走你们的理智！诸神给所有人都安排了归处……”奥南迪尔朝人群高声喊道。

“男人们不要躲藏，准备好任何你们能找到的武器，如果敌人出现在你们面前，就毫不犹豫地砍向他们！”布洛伊德也跟着大声下达着命令。

“我跟你过去！”奥南迪尔丢下扫帚。

“不，教父，您回到神庙里去，请您向诸神祈祷，告诉他们，银雪城虔诚的子民需要他们的垂怜和庇护！”

说完，布洛伊德朝北面城墙飞奔而去，一路上依旧不断地呼喊着。

奥南迪尔急忙进入神庙，来到耳厅，安德尔伯爵正在换装铠甲。

“我不拦着你去，但是麻烦你出发之前把这块肉给吃了！”伯爵夫人把佩剑递给他。

安德尔伯爵戴上头盔，喝了一口肉汤，撕下一块鹿肉塞进嘴里，头也不回地冲出神庙去了。

奥南迪尔来到主殿祭坛前跪下，十指相扣握拳抵于眉心。

“旧日诸神在上，你们忠实的仆人在这里向你们虔诚祈求，请你们庇护这些勇敢的战士，庇护这里苦难的信众，降神迹于这片格列洪山脉上最后的诸神领土！”

仅有的几门火炮已经在城垛上就位，风雪不断打灭士兵手中的火把和火绳。

布洛伊德箭步冲上城头，来到正在指挥的默列恩身旁。

“骑兵团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