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蓄势(1 / 2)
程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青云会的人给他安排了房间,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开口道:“如果,我不那么冲动。事情会有所改善吗?”
牛仔裤双手抱肩,单腿靠在墙上,给了他一个答案:“如果你有一剑斩下秦流狗头的本事,他根本不敢来惹你。”
“呵。”程柯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只想普普通通,平平安安地活着,为什么会这样?”
牛仔裤攀附在天花板上与他对视,“你想要顺心意,就必须要有力量。”他缓缓下降,越来越靠近程柯,“不要浪费天赋,变强,然后杀了秦流!”
程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程柯还在睡觉,赵瑛秀已经在大堂接待来访的不速之客。为首的秃头满脸横肉,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直达脑后,走路龙行虎步,一双倒三角眼,更添几分凶性。
秃头气势汹汹的走到板凳前,先看了眼翘起二郎腿的赵瑛秀,拿起衣襟擦了擦板凳,然后躬身站到一边,让身后一少女打扮的人,坐了上去。
原本泰然自若地的赵瑛秀,看到来人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茶盏,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道:“苏掌柜大驾光临,青云会有失远迎,只是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等早做准备。”
那少女捂着嘴嘤嘤怪笑,模样千娇百媚,说不出的诱惑,一开口,却是浑厚的男子音,“三公子不要见怪,只因事出突然,我名下有人告状,说青云会的人抢了她的人,还打得她面目全非,遍体鳞伤,三公子不信,我可以叫人出来对质。”
这苏掌柜虽然比女人还女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天生一张娃娃脸,三四十岁的年纪,看着跟十五六岁一样,在京城的下九流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她或者他,拍了拍手,迎春阁的老鸨被人带了出来,脸上贴着膏药,拄着拐,一副委屈的鹌鹑模样。
“三公子,青云会如此行事,是否有失道义?”苏掌柜笑盈盈的说道,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藏了一把杀人诛心的刀。
“道义?你要什么道义?”赵瑛秀厌恶的看了一眼老鸨,“你们这些逼良为娼的也配讲道义?”
苏掌柜笑容不变,“三公子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从来不挣昧良心的钱。”
“既然三公子不认,”苏掌柜手指一挥,“那必然是这贱人,挑拨离间,想要破坏我们俩家之间的交情。小翠儿!”
秃头女受了指令,狞笑着走向老鸨,老鸨脸色剧变,马上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情,“饶命啊!掌柜!饶命啊!”
苏掌柜不为所动,秃头抓住老鸨的衣领,啪的一声,就是一巴掌,老鸨的半边脸立时就肿了起来,啪,又是一巴掌,老鸨噗地吐出一大口血,血中还夹杂着几块碎牙,口齿不清的哀嚎求饶,苏掌柜无动于衷,继续修着指甲。
眼看人就要被活活打死,赵瑛秀端起茶碗,茶水化为冰渣,泼到在秃头女身上,森森寒气将她冻在了原地。
“你要教训你的人,就回你自己的地盘去,不要脏了我的地!”赵瑛秀冷冷说道。
苏掌柜用蒲扇遮住嘴,故作惊讶的说道:“赵姐姐何必发这么大火呢?我这就带人回去了便是。”话是这么说,但苏掌柜却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苏欢!谁是你姐姐!你少在我面前耍狠!”赵瑛秀一步一步逼近苏掌柜,用力掐住他涂脂抹粉的半张小脸,“你再敢像今天一样,带人来恶心我,我就把你的嘴撕烂!现在,快给我滚!”
赵瑛秀手掌用力一甩,苏掌柜从板凳上摔飞出去,撞到秃头女身上,秃头女身上的冰渣簌簌地往下掉,恢复了行动能力。她浑身打颤地接住了苏掌柜,苏掌柜眼神迷离,脸色潮红,兴奋的看着赵瑛秀:“三公子,好霸气!奴家好喜欢!”
赵瑛秀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了不适,她反手抽出了冰刃,苏掌柜看三公子真动了杀心,不敢造次,连忙带着秃头女逃命,百忙之中也不忘回头朝赵瑛秀抛去一个媚眼,随后低头险之又险的躲过掷来的冰锥。
一大早就见到这种东西,赵瑛秀只觉得晦气无比,手下人向他请示道:“三公子,这个人怎么处理?”
这个人指的是老鸨,苏掌柜光顾着跑,却把老鸨给拉下了,很难说不是为了最后恶心下赵瑛秀。
“要是还有口气,就治一下,驱出去。”赵瑛秀踢了踢老鸨,“没气了就丢到苏欢家楼下去。别留在这里碍眼。”
“是。”属下领了命。
赵瑛秀心思一转,问道:“程柯醒了没?”
“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食。”
“吃完了记得带他过来。”
“是。”
程柯吃完饭被领到了赵瑛秀的小院,对比昨天,今天的院子模样大变,俩边的武器架子上,刀枪斧钺全都不见,换成了一排排拳头粗细的木棍,院子中间还多了一口大缸,房间里的玄玉也被搬了出来,放在大缸的左边。
这大缸像是精铁打造,说是缸更像个炉,正架在火上烤,里面盛满了水,时不时还有人往里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程柯一脸疑惑的靠近赵瑛秀问道:“你的人告诉我,你有办法让我打赢秦流,我才留下的,你的办法就是这些?”
赵瑛秀挑了根木棍,掂了掂斤两,对程柯道:“秦家传承悠久,功法高明,根基深厚,秦流其父在北地为相二十载,其兄在武威王帐下为将,皆有赫赫威名。秦流虽然是个纨绔,但一身功夫,放到江湖上也算是一方好手。”
“你想要在几日之内,追上秦流十年苦修,几乎是不可能的,”赵瑛秀虚空挥动了几下木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怀好意的看向程柯,“只有一种方法,能让你在七日后与秦流相斗争时,赢得胜机。”
程柯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傻乎乎的问道:“是什么方法?”
“当然是挨打!”赵瑛秀抡起大棒,一棍子抽在程柯腰间,程柯被打出去好几步,艰难站住。
赵瑛秀快步跟上,当头一棒,程柯举起双手,抵住这一棍,但还是吃不住劲,疼得哇哇乱叫。
赵瑛秀一边乱棍抽打程柯,一边说道:“记好了!程柯,从今日开始,一刻也耽搁不得,我会日夜操练你,直到你学会挨打!”
“你他妈!”程柯又抵住一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疼得俩眼含泪,赵瑛秀棍法如神,专挑程柯痛处打,却不伤及根本。
“来,我现在把口诀教给你!”赵瑛秀一棍破开程柯防御,点在胸口,“听好了!运气于外,以应来敌,运气于内,以引其击。”
程柯又退出去好几步,紧接着赵瑛秀一棍抽打在他腿上,程柯被绊倒在地,尽管身体扭得跟蛆一样,还是没能躲开,赵瑛秀雨点一般打来的棍影。
“神先意动,意随身动,动静相宜,克敌机先。”赵瑛秀一棍挑起程柯,将他丢到烧得滚烫的水里去,程柯刚一入水,就被烫得皮开肉绽,可赵瑛秀不知道往里加了什么宝贝,伤口快速愈合的同时,又快速破裂,一缸绿莹莹的水,迅速变得浑浊。
程柯挣扎着想要爬出去,赵瑛秀飞身一跳,站到浴缸边缘,踩住程柯的手,一棍把程柯打回缸内,像个掌勺的厨师一样,摁着程柯起起伏伏。
程柯破口大骂:“赵瑛秀!咕噜咕噜你个!咕噜咕噜我!咕噜咕噜你!咕噜咕噜。”
赵瑛秀全当没听见,继续念道:“敌未动,意先动,意未动,神先至。击敌于未发,运气于须臾之间,可立于不败之地!”
程柯被折腾得够呛,此时也没了力气说话,赵瑛秀眼看火候差不多,从汤里捞出程柯拍到一旁的玄玉之上。
程柯被寒气一激,顿时精神一震,随后就要儒雅随和,嘴臭赵瑛秀,可惜一张嘴,寒气灌入口中,冻得什么也说不出来,赵瑛秀继续乱棍招呼,程柯没办法只得在玄玉之上运气防御,滚滚寒潮如烟雾般四散,程柯的衣服也被寒气吹干。
“外用外药,以壮其身,内敛内气,以育神魂,内外相辅,乃至功成,刀剑难伤,水火难侵。”赵瑛秀越打越兴奋,只觉得一大早见到脏东西的不快之情一扫而空,“程柯,你听明白了没有!没听明白没关系!我打到你明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