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野猫的叮嘱(1 / 2)
晚饭很简单,就炒了两个青菜,一个是芥兰,一个是线豆。
长这么大,第一次除夕夜没有吃肉。
也不是说吃了肉才算过年,只是想说,216年的除夕,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应该很隆重庆祝,对我来说,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平常还简单。
如果不是早餐吃面包午餐吃方便面差不多一整天了都没有吃一粒饭而我们广东人又是属羊的需要吃点绿色对身体才好,我真不想煮饭炒菜。
这几天都没有胃口。
简简单单吃过晚饭后,继续看《大长今》,直到眼睛有点痛了,时间又到了该出去散步的点了:19点3。
我穿好鞋子,关了电脑,断了电源,一个人出去走走。
走出外居中心,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一,人少。
第二,比平时黑了许多。
很快,我就明白了,今晚确确实实是除夕夜啊,许多店铺都关门了,都熄灯了。估计大家都坐在家里吃团圆饭,看春晚吧。等我去广场逛一圈回来,发现连万和超市都关门了,这是挺罕见的啊。
沿街的商铺只有一两家是开门的,平时的音乐没了,平时的灯光没了,迎面而来的差不多都是一张张模糊的脸。
我走得很慢,想得很多。
到了广场,发现人都聚在这里了。
有卖东西的,有买东西的。
有放烟花的,有放孔明灯的。
烟花在空中伴随着一声爆炸,绚烂开放,美丽极了。我看到有一朵烟花,居然离路面很低的地方爆炸了,很有可能炸伤路过的车辆和行人,真让人触目惊心。
起初,我看到夜空中亮起的“小灯盏”不知为何物,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孔明灯。奇怪的是,有一个孔明灯居然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到路上去了。
想必放灯人看到后,心情肯定会不好。
绕着广场湖走,我看到一个流浪汉坐在一张石椅上,不知道他是望着湖,还是望着夜空的烟花,出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他的个子挺高的,脸也帅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成了一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个袋子,静静地站在石椅旁边,仿佛跟它的主人想着同一件事。
这个时候的家中,是怎么样的情形呢?
七点多,按理已经吃过晚饭,爸爸呢,应该去别人家喝茶抽烟去了,妈妈呢,自然是去打牌了。
不过,家乡的夜空应该会比城市的夜空热闹,估计烟花是一朵接一朵绽放,有时会好几朵同时开。
美丽只是一时,烟雾会笼罩着整座村庄。晚上天黑看不清楚,明天天亮后就一目了然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王维说,每逢佳节他会倍思亲,可是,此时的我,并没有思亲,只是觉得有点怪。
过年就这样过了。
吃饭之前,小琼突然闯了进来,满脸兴奋之情,说什么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的话。起初我没听清楚,只是淡定地看着她。等我明白了,原来是她计划明天下午一点到四点约朋友出去玩。不过呢,她还不知道,她想约的人愿不愿意出来。
过没一会儿,事儿还没说清楚,她妈妈就叫她回去了。
在此之前,午饭后不久,两个小家伙来了。
唐怡年纪小,无疑是跟屁虫,谢杉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谢杉要抱抱,她也要。谢杉要上床,她也要。谢杉说走了,回家了。她立马手忙脚乱地穿袜子,生怕落后了半步。结果呢,谢杉还在床上咧嘴唱歌又蹦又跳的。她也不气,也不恼,又脱了袜子,学着谢杉的样子,欺负我弱小的床。
一看到她们,我立刻暂停了电视剧,微笑着说:“来,给你们吃样东西。”
我弯腰从桌子底下取出夏威夷果,给了她们每人两颗,并说:“如果你们能吃到里面的肉,我就服你。”
大如拇指,圆的,像弹珠。
有的大一点,有的小一点,有的一样大。
外壳棕褐色吧。
果核白如雪,酥酥的,特别香。
我们吃的就是这个。
可是,夏威夷果坚硬如石,只裂开一个小缝,如果不借助工具,别说两个小屁孩,就是成年男子也拿它们无能为力。她们用手掰,当然掰不动。然后用牙齿咬,当然咬不开。最后一个个感叹说:“好硬啊!”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嘿嘿。
然后,我就不戏弄她们了,用小刀帮她们剥开了。
只是奇怪,吃到里面的肉。
谢杉说:“好香。”
唐怡说:“好苦。”
她们的味觉居然如此不同。我的感觉跟谢杉是一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呢?首先吧,唐怡才读一年级,七岁还是八岁,味觉比较敏感。我们的嘴巴,我们的舌头,吃的东西越多越杂,味觉可能退化得越快。因此,夏威夷果果肉的一丁点儿苦味便品尝不出来了。
只觉得它好酥好香。
另一方面,我觉得它很好吃,以为两个小屁孩也会很喜欢吃。结果呢,却不是这样的。这也让人深思。
大人喜欢的,小孩未必喜欢。
不要把大人的“我以为”强加到小孩头上。现实生活中,很多家长就是这样做的。对孩子的成长自然极为不利。
吃完夏威夷果,吃碧根果。
吃完以后,她们就去找乐子了。
除了这两种干果,我还买了两大包方便面(里面装有五小包,一小捆线豆,一小袋荷兰豆,一小袋烤面包,一些芥兰。这些都是上午去社区服务中心复诊回来时去万和超市买的。
三天前,葛医生约我今天上午八点过后去复诊。我八点起床,八点半过去,骑自行车过去。本以为卫生区会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在交钱取药,前台导诊护士也在。我从钱包里取出社保卡在她这里挂了号,就去找葛医生。
我敲门进去,说了一句:“葛医生,我来复诊的。”
看到是我,他让我张口嘴,我配合他:“啊。”他用手电筒照了照,突然赶紧收起来,好像才想起来,我不是看发烧的。
他有点小慌张地问:“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口干口咸呢……好了……很多。”我在大脑里组织语言,说得好慢。葛医生急了,未等我说下去,就接道:“尿多尿频还是老样子?”
我说:“是的。”
听完,他有些不相信:“尿多尿频应该会好一点的,睡眠应该也会好一点的,因为金水宝真的很不错的,它的功能很多,治疗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他一直在夸金水宝。
我听到睡眠,才想起来,来之前我就想问他:卫生站有没有安眠药。是的,不吃安眠药,我的睡眠就不会回来了。
他说:“没有。”
看来,还是大医院才有。我之前在镇医院开过安眠药。
我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说:“我家里有,我把它拿过来,给你用了。”
“好啊,谢谢,一共多少?”
“大概半瓶。”
哇,挺多的。当然,我没有说出来。
他接着说:“之前有个老人家,得了癌症,睡眠不好,给他用过。不过,他现在走了。”
什么?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是回家了?还是去世了?
原来这半瓶安眠药是他的一个病人用过的。我心里有点小犹豫,要不要呢?吃安眠药会不会很伤害身体。不过,我表面还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葛医生再次强调:“你千万记住,每次吃一粒或两粒,最多不能超过两粒,而且最好连续吃不要超过一个星期。你千万不要多吃,不要用它来做傻事。我要负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