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 寒雾扑朔陷迷离（2 / 2）
丐帮弟子点头说道：“范长老说亲眼看见姑苏慕容杀害众位弟子跟慧言大师。”
慕容明心中怒道：“岂有此理，我与他毫无仇恨，为何要这样陷害于我！”接着再问道：“丐帮其他长老，可有说何话？”
“丐帮的执法长老，传功长老说三十年前，姑苏南慕容便是城府极深的伪君子，卑鄙无耻之徒，如今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后代，定是狼狈为奸，没有好事。我等应擒住他，早为武林除害。”
听到这里，慕容明闭起眼睛，握紧拳头。心中异常愤怒：“没想到丐帮众人竟如此迂腐不堪，毫无道理可言。污蔑自己不说，还对家父恶言相向。看来不施以颜色，便是当我慕容家好欺负的！”
不到一会，慕容明将紧握的拳头放松了下：“不行，这次出来江湖，是为了光大名声，倘若和丐帮为难，岂不与原意相悖，此时定要冷静，分析前因后果，为自己辩解，同时找出幕后真凶。”
突然，慕容明听到背后草丛处有细微的呼吸声，他反应极快，当即随地吸起树叶，手向后一扬，打出叶片，击向草丛。草丛中确实有人，此人见飞叶来势迅猛，立即施展身法躲开，闪后顿时心里大惊：“他发现自己之后，并未转身，仅用树叶向后一抛，飞叶几乎都对准了自己身上的要穴，可见其内力极为深厚，且认穴功夫高明至极。”
草丛人影觉无法隐藏下去，便走了出来，只见他左手残疾，风尘仆仆，但举止之间却透出一股古道热肠，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鸿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慕容明听完这四句话，便已清楚此人是丐帮中人，且身份不低，转身再瞧及他腰间系着的九个袋子，于是拱手说道：“原来是丐帮九袋长老，晚辈鲁莽出手，失敬。”接着回头问道：“可知是谁？”
丐帮弟子依旧眼睛无神的望了望那名九袋长老，说道：“是本帮护法长老之一焦炬长老。”
焦炬见状说道：“慕容公子武功高强，又何必为难我帮这俩位小兄弟，可否放了他们。”
慕容明心里惊讶：“自己行走江湖一向神秘，他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慕容明再出手凌空点了两位乞丐的穴位，使他俩倒睡躺下。接着淡然一笑：“我已点了他们的穴道，醒来便会无事，前辈方才称在下为慕容公子，我想定是认错了。”
焦炬狂笑道：“凭细微之声就能知方位，摘叶飞花便可伤人，我老叫化敢说江南一带，除姑苏慕容外，绝无第二人。公子又何必隐瞒。”
慕容明听他一说，觉着隐瞒下去也是毫无意义，便说道：“不知焦长老找在下有何要事?”
焦炬忽然怒目而视：“明知故问。姑苏慕容是喜欢装疯卖傻，弄假兮兮的么？”焦炬此话原是想气气慕容明，心想若他真是众人口中的杀人不眨眼魔头，又岂能容忍他人这般无礼，此刻必定出手。
可慕容明却偏偏不动怒，反而举止文雅的再次拱手：“长老说的是，此番来定是为了近日丐帮众位弟兄和少林慧言大师无故死去之事。”
焦炬听完更是大笑：“哈哈，好一个无故死去，丐帮的众位弟兄不说，可慧言大师是死在自己的成名武学摩诃指之下，姑苏慕容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成名之时老叫化尚未出世，难道你想说这跟你毫无关系？还是说姑苏慕容都是些浪得虚名之辈。”
慕容明见他说话如此无礼，但此时出手又会显得自己做贼心虚，恼羞成怒，于是便背手转身：“三人成虎，倘若长老认定是我做的，我即便拥有百口，也是难以辩解。不如省下时日，查明真相，晚辈就此告辞。”
焦炬眼露光芒：“放肆，你倒是以为能这样离…”
话未说完，焦炬眼前便是出现一掌，掌风凌厉，气势逼人，使得焦炬的发丝向后飘散，脸肉都随之抽动。焦炬心里惊愕不已：“若这一掌未收回，自己早已当场毙命，这犹如千钧之势的掌力，他竟能收发自如，即便是帮主也是不能做到啊。”
慕容明举着掌，气若神定的说道：“以你身手，焉能拦我。我要杀你，轻而易举，又何必跟你废言。”说完慕容明收起掌，接着再道：“江湖之事，原本难明，你若不信，我也费得解释，是非分明，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说完便再背手离去。
焦炬此时心想：“确实，他若想杀我，易如反掌，又何须跟自己客客气气。若是这样，杀害慧言大师和丐帮众弟子的，不像是他，但江湖人心难测，倘若他只是想让自己放下戒心，为他辩解，那可谓是城府极深。还是得再试一番。”便放低了语气：“慕容公子武功果然非凡，老叫化决计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老叫化奉命抓你回去，若是此次碰见，回去却空手一番，面子也实在过不下。”
慕容明笑道：“技不如人，何须多言，你尚且还能活命，慧言大师等人却是不明不白的死去。面子一事，何足道哉。”
焦炬笑道：“拳脚功夫，老叫化确实不敌，但是论到轻功，我老叫化就定不会输。”
慕容明见他左手残疾。心想他腿脚功夫定然甚是了得，但此刻比试，却是毫无意义。便继续走去。
焦炬见状，大喊道：“慕容公子倘若胜得了老叫化，便告诉我实情，我回丐帮替你说清，洗脱罪名。并且协助查探，找出幕后真凶。”
慕容明听后深思：“九袋长老，想必说话定有分量，有他说清，矛盾即便不解，也不至于激化。便转身回道：“好，怎么比法。”
焦炬举手指着对面山头，说道：“我们比试脚力，看谁最快到达那个山头，三回两胜，如何？”
慕容明瞧了瞧对面山头，心想：“以他身手，轻功绝对比不上自己，且我出现于这，无人会知，不可能提前设下埋伏，因此应不会有诈。”便说道：“好！”
焦炬举手说道：“倘若慕容公子输了，便要跟我回丐帮，在事情真相还未查清之前，留在淮安分舵，不得离开。可否？“
慕容明满怀信心：“一言为定。”
焦炬以树枝为界，道：“直去对方山头，有一梧桐树，为终点。”慕容明点头应是，焦距后又倒喊三声，两人便拔腿出发。慕容明使出轻风蝶影，动若翩跹，迅如疾风，向着对面山头飞奔而去，此等神速，恐怕当今武林鲜有人能追得上。慕容明心想自己使出的五层功力，老叫化定会落后。他刚一到山头树前，却发现焦炬竟然在树上，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这局你输了。”
慕容明心里大为讶异：“没想到这护法长老的轻功竟如此之高，看来这第二局要用尽全力方行。”他客气拱手道：“长老轻功果然高明，不知是否需要休息片刻，倘若不用，便来这第二局吧。”
焦炬继续赖洋洋的说道：“你轻功不行，应付你无需休息，而且我也不屑与你并行，我数三声，便开始吧。”
慕容明也不理会他的嘲笑，三声一落，便抖出十成功力，慕容明这十成功力的轻风蝶影轻功，着实如流光逸电，能追风逐日。瞬息便到了原来的山地，心想：“若是自己的十成功力的轻功，也是胜不了，那丐帮着实是高手如云，实力不容小觑了。”
慕容明万万未有想到，他一到，焦炬便从树林走了出来，一样是气若神定，好像没有跑过一般。焦炬笑道：“慕容公子，承让了。”
这时慕容明大为讶异，心想这次真的要栽在丐帮的手里。但他从小便是冷静非常，且在江湖漂泊数月，更是懂得江湖骗术，高明异常。他心思缜密一想：“以他的内力，轻功决计不会有如此造诣。但又确是比自己快，这是为何？”
就在他思虑之时，他看了看焦炬的鞋子，沾满泥土，回想起来，在山头的另一边之时，焦炬的鞋子却是白净的。他再次思虑：“这山路虽是湿泥众多，但若怀有上乘轻功，又岂会沾染上身。”思虑之下，慕容明终于明白此事的蹊跷之处。
焦炬笑道：“慕容公子，随在下回…”
不等他说道，慕容明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点了焦炬的穴道。焦炬惊讶骂道：“难道你想耍赖不成？”
慕容明不以为然：“是谁耍赖，待会便晓。”说完便抓住焦炬飞往另一山头。落地之际，焦炬眼里露出一丝不安。
慕容明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我数三声，若另外一人还不出现，我便废去你的武功，反正我姑苏慕容已是你们口中的杀人狂魔，多杀一人，又便如何？”
果然树林里出现一人，长相与焦炬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残疾部分不同，焦炬是左手残疾，而眼前这人，是左腿残疾。
慕容明此刻大笑：“久闻丐帮天残地缺长老，是双胞儿，威名远扬，今日一会，甚是荣幸啊。”
长的跟焦炬一样的人喝道：“放了我哥哥，你武艺高强，却挟持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焦耀定不服你？”
慕容明不屑说道：“你俩使出这种下三技俩，把我当猴耍。这就是英雄好汉了？看你俩加起来都过百了，也不知羞愧，想必这种事也是常为。”
焦耀说道：“废话少说，骗不到你，自然是我们技俩不够，但若是比试武功，我两兄弟定不会输你这年轻小子。”
慕容明一笑：“久闻丐帮天残地缺，武功上乘，尤其一同对敌，更是有如神助，今日在下就来领教一番。”说完便将焦炬提起扔向焦耀，这一扔，不仅劲道不凡，且同时解开了焦炬的穴道。焦耀一接，顿时向后退去数丈，甚是狼狈。
天残地缺二人相视一眼，说道：“你内力极高，为公平起见，咱们不比内力，只比招数，如何？”
慕容明笑道：“越发无耻，对付你们，我单手便可。”
他们见利，便快速向慕容明攻去，天残地缺武功甚是奇异，即便是残疾，但两兄弟却硬是将其克服，手残疾的焦炬竟打出一套拳法，而腿残疾的焦耀却是踢出一套腿法。且能相辅，拳攻腿守，腿进拳退，甚是精妙。
慕容明见一拳攻来，便右肩微晃躲过，一躲之后便又迎来一腿。慕容明身体向后倾，退了开去。说道：“攻守兼备，连绵不绝，好功夫。慕容明心想：“此门武功，并不常见，他们内力不及自己，就不拼内力，也不用逍遥玲珑步，只比招式，试试自己的武功。”
于是慕容明便站稳脚跟，面临攻势，只用一臂，抖出怜星摘月手。右臂挥动，四面八方均是掌影，怜星摘月手，讲求险、准、奇、幽。出手快速绝伦，认位准确无差，攻势出奇无穷，招式闲雅清隽。只见慕容明手掌上下飞舞，将天残地缺的攻势全数接下，且能回手还击。此门武功是遇强则强，招数遇多则多，能变化万千，层出不穷，说能破天下掌法，并非言过其实。掌法虚实结合，让天残地缺俩人甚是吃力，越打越惊。
拆了数十招后，慕容明瞧出这门武功，实际仅是配合默契，攻防兼备，经多年努力，自有此成就，也并非是何上乘武学，此刻，他已无兴趣再接招。在焦炬攻来一拳之际，且焦耀又不及收腿，慕容明便将掌法转为擒拿，抓住焦耀的腿，用其抵挡焦炬打来的一拳，此拳劲力相当，焦耀已然受伤，无力再战，在焦炬还未收拳瞬间，慕容明便扔下焦耀的腿，快如电闪的抓向焦炬的缺盆穴，让他右臂力道全无，顿时招影停下，胜负已分。
焦炬焦耀共同说道：“阁下武功高强，我等佩服。”
慕容明放手说道：“两位有此武功，日后双人齐上，敌人定是难敌，可你们却是用方才那种骗人玩意，岂非自抹脸皮？”
焦炬焦耀心中暗暗惊异：“他要杀我们的确如探囊取物。且比武已胜，却又不为难我俩。这完全不像是出自范仪凡口中的杀人狂。”双人便说道：“慕容公子教训的是，日后我等定不会再用此不入流之法。”
慕容明笑道：“如此便好，两位长老可否试想一番，我若是杀害丐帮众位的凶手，林中的两位丐帮弟兄为何还能活命，而两位也只是受轻伤。”
慕容明见他们以奇异的眼光打量自己，于是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的道了一遍，言自己端了六合门后便已离去，并无遇见什么丐帮弟子和慧言大师。至于神秘人之事，因他并无证据，说了出来反倒会是让人觉着他胡编。
焦炬焦耀心里也是清楚几分，便说道：“慕容公子，我俩回去，定会为你说清。并且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慕容明拱手说道：“如此便是有劳两位长老，恐怕此事已不是两位长老为在下说清便是可以了结。”
焦耀哼了一下：“范仪凡与六合门这种气焰嚣张的门派勾结，他的话我俩本就不信。我丐帮乃天下第一帮，岂能听他一面之辞。只因这次死伤严重，我等也只能奉执法长老之命，出来查探。与慕容公子冲突，在你面前搬弄武功，实是可笑。”
慕容明此时也稍微欣慰，摆手道：“多谢两位长老相信，此事与在下已脱不了干系，在下也定会查探究竟。”
说完慕容明便与他俩人分道而行。天残地缺长老回到旧地，点开了两位丐帮的兄弟，将刚才发生之事稍作简单的提及，便要回丐帮分舵。
焦炬说道：“未想到姑苏慕容的武功如此之高，即便是帮主出手，我看也未必能胜。”
焦耀点头：“此等高手，若真要将武林闹个天翻地覆，又有谁能挡，今日我俩能见识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也不枉此生。”
焦距道：“若真如姑苏慕容所言，那范仪凡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焦耀叹下一口气：“自从帮主闭关，丐帮便尔虞我诈，谁也不服谁，暗中勾结，行为不堪。原以为选出帮主，丐帮会再次兴旺起来，没想到好景不长。”
焦距道：“老弟也不必太过哀愁，此番回去，定要压下此事，我俩再去请帮主出山。”
就在他们边走边谈话之际，突然他们背后袭来一股奇寒掌劲，四人均未发现，就已被震翻倒地，焦炬焦耀更是打着寒颤，瞬息便成了两具雪人，毫无血色，一动不动。而两位丐帮的弟子却只是倒地无事，此番武功，足以见来人的掌力深厚无比，且运用自如，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两名丐帮弟子胆战心惊，无力站起。
远处传来一阵狂声：“先杀长老，再诛丐帮，壮我姑苏慕容。”话一落下，更是传来一阵狂笑。
诡计奇异无痕迹，寒雾扑朔陷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