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形势严峻(2 / 2)
我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如果说是的话,我好像也没那么意外了。
想着,榻上的人幽幽醒转。
我看着他,说:“你想哭吗,哭一场就好了。”
他看我一眼,道:“没事,我已经让御医开方子了。”
我摊开手,说:“限时服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他咧开嘴,仿佛又想挂上那副若无其事的笑容:“堂堂国主,怎么能……”
他话没说完,我像个霸道总裁一样把他揽住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霸总文爱好者,但是我记得,我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懂事地叫小姨赶紧回去吧,不要耽误工作,但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我不想让她走。
不知是不是我太犀利,凌青云不抵抗了,终于抱住了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这样我就看不见他的脸。我看见,渐渐地,他整个背耸动起来,而最终,又由无声的流泪,变成低微的哽咽。我能感到泪水是热热的,落在我脖子上,打湿了小小一片。
我伸出一只手,去牵他的手。
他没拒绝,但抽泣着道:“……我不值得。”
我回答他:“我不在乎。”
第二天,凌青云病势去了大半,我们开始面对真正的问题。
我告诉了他我的所有见闻,以及对事件的推测。
形势空前严峻。
老国主一死,江显耀已经全面执掌三山。他弑父,还伏击我,这就注定,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与凌氏硬刚到底了。
不管是于私,为红重报仇,还是于公,控制瘟疫扩散,凌青云都必须得收拾他。
然而,又投鼠忌器,我们都知道,他背后是风家。
如果是风间月来决策,八成是“只要我们站在公理正义的一方”,该战就战。
但我和凌青云的思维方式,都是“在现有情况下,把损失和不可控因素降低到最小”。
因此风家的真实态度,对我们至关重要。
风家想控制三山,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问题是,他们会为江显耀,做到什么程度?
是不过当条看门狗,一旦有风吹草动,会把罪责都推在他身上,切割干净,自己保持“仁德”体面?
还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凌氏想动三山,我一定全力给你使绊子,让你不痛快?
如果是前两种,都还算好,最怕的,是风氏不肯吐掉到口的肥肉,倒黑为白,否定对江显耀的一切指控,甚至为了保他,不惜与凌氏一战。毕竟先前说过,兵者国之重器,一旦风凌两国直接冲突,战争一定旷日持久,给这片大陆带来深重灾难。
我与凌青云商议一夜,做了几种沙盘推演,最后的结论可以用两句话总结: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准备。
所谓尽最大的努力,是尽全力争取,用相对和平的手段让风家放弃江显耀这枚棋子,这样就能把震荡烈度控制在三山之内,不至于扩大成全面战争。
凌青云提出,凡事总得先礼后兵,我们拉上安玉暖,与风间雪进行一个秘密会谈。
这会谈的目的是摸摸风家的真实想法,此外,当面分析利害,并与安氏联合施压。
毕竟风间雪也有着“仁君”名号,而散播瘟疫,残害生民这种事,放在哪里都是绝对见不得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所谓人有做贼心虚的心理,如果被我们敲打一下,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端倪,风间雪会选择退回去,装傻充愣,切割了江显耀,以免沾自己一身腥也说不定。
我点头同意,如果能达到这样,可以说是最理想的结果。只要有一丝希望,总得争取一下。
但是,为什么又说做最坏的准备呢。
从祭狩大会那时的暗流涌动,到欢夜坊蓄养间谍,再到情蛛事件,我们对风家,已经越来越丧失信任。别说风家可能不承认、不买账任何指控,就算他们真的很配合,我们心里都要打一个问号,怕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答应着,私下做了动武的打算,反而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绝不可不防。
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我们当日同时发出了几条命令。
其一,,修了最高机密的书信,由赤鹦送出,向安玉暖和风间雪提出紧急会盟。
其二,发出禁令,全面禁止风氏与三山的人入境凌国,以免带入疫病。
其三,点起军马,动员后勤,挥师北上,屯兵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