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互了解5(1 / 2)
孙鸿晨每天都和我联系,我们不是电话,就是视频,有时甚至连时差都不顾。秋去冬来,不知不觉圣诞节快到了。
“平安夜你怎么过?”我问。
“我想和你一起过。”他马上补充道:“我们在视频里一起过平安夜好吗?”
“孩子们过节不回来吗?”我问。
“去年圣诞节他们在我这里,所以今年就得在王蓓那边过节。”他说。
我忽然伤感起来,我们两个都是孤独的人,与其独守圣诞,不如互相取暖。“好的,我们今年就在这里共度圣诞夜。”我说。
bj时间12月25日中午,我特地穿了一件带有圣诞图案的大红色毛衣,还准备了一杯红酒。当他出现在视频中时,我就被他的圣诞老人装扮逗乐了。
“圣诞快乐!”我向他举起酒杯。
“多谢了!圣诞快乐!”他从圣诞老人的红色长袜中拿出一些护理牙齿的用品,有漱口水、牙膏、牙线、电动牙刷等,笑着对我说:“祝你牙齿健康!”
“祝你身体健康!”我笑了起来,问道:“你们那儿下雪了么?”
“现在外面是大雪纷飞,今年的冬季特别冷。”他继续说,“有您在,屋子里格外温暖。”
“我既爱下雪,也害怕下雪。”我说。
“为什么呢?”他问。
我把博文生病的情况告诉了他。那年冬天,寒流席卷大地,很少下雪的重庆却被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所笼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春节前夕,博文他们学院参加了cq市春节联欢晚会的演出。那晚,博文精疲力竭回到家,忽然头痛欲裂,然后就开始呕吐,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么脏的东西,急忙把他送到医院,急诊医生怀疑博文的头部里面出了问题。我立即给赵可打电话,他是医院的脑外科主任,也是博文的好朋友。赵可得知情况后急忙赶到急诊室,他让博文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并留院继续观察。
第二天,赵可把我叫到医生办公室,他告诉我,博文的肺癌已经转移到头部,他的生命最多还有半年时间。这噩耗犹如晴天霹雳,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我双手扶着办公桌,站在那儿呆若木鸡,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泪才流了下来,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孙鸿晨说:“真遗憾,他发病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比如咳嗽之类。”
“表面上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可能是我们都太忙了,我忽略了他的身体。”我说。
“你也别自责了,他患癌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我的生活完全是人为造成的。”他接着说:“唉,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只能竭尽全力往前走。”
“是的,我也这样想。为了治好博文的病,我们全家不惜一切代价,在亲人、朋友、单位、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博文与病魔抗争两年,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每当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心痛。”
“好了,今天过节,我们不谈这些悲伤的事情,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他转移了话题。
孙鸿晨在化工厂当工人时,认识一个叫张老二的光棍男人,他五十多岁,干瘦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最小号的劳保服穿在身上还嫌大,花白稀疏的头发总是搭在前额,遮挡住他那双滴溜溜转悠的小眼睛。张老二是个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的吹牛大王,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
有一次,张老二从车间里偷了好几副劳动保护手套,结果刚从工厂门口出来,就被蔡大洪抓了个正着,直接带到了安保科。
蔡大洪厉声地问道:“你还在工厂里偷了什么?”
张老二东拉西扯,不肯说重点,被蔡大洪等人一顿暴打后,才坦白道:“我偷了师傅的螺丝刀,偷了厂里的灯泡,还偷了一瓶酸梅汤。”
蔡大洪觉得张老二肯定还有所隐瞒,于是不让他吃饭和睡觉,强迫他继续交代。直到第二天,张老二实在熬不住了,才有气无力地说:“我坦白交代,前两年我回老家的时候,还偷过……”他一阵咳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