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律师妈妈(1 / 2)
熊掌案件还没有开庭,我回国的时间又到了。
孙鸿晨告诉我:“我这次没有精力去送你了,你乘水上飞机去温哥华,从维多利亚到温哥华国际机场,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给我买了机票,我们提前一天将行李送到维多利亚机场,由于两个大行李箱已经超过了小飞机托运限定的重量,所以还得另外支付费用。孙鸿晨用英文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托运行李的详细情况,让我在下飞机取行李时将字条交给工作人员即可。
离别的前夜我失眠了,为他的身体担心,更担忧他的精神状态,即使万般不舍又无可奈何。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两点还十分清醒,只得吃下一片安眠药才迷迷糊糊入睡。
一大早,孙鸿晨就把早饭做好了,而我则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杯牛奶,就去两个小孩的房间,本来打算跟他们说声再见,但是看着他们正在熟睡,只好悄悄离开了。这时老郑的车已经来到家门口,今天由他和张曼送我去维多利亚机场。孙鸿晨把我送出来,将途中的注意事项又给我讲了一遍,还检查了我的护照机票和取行李的字条。车子渐渐远去,我回过头来,看见他站在那里向自己挥手,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到了机场,老郑跟我说:“白冰,早点回来吧,鸿晨需要你。”
我握着张曼的手说道:“好的,他也需要你们,拜托了。”
我登上了小飞机,机上除飞行员之外只有四位乘客。从高空俯瞰,许多小岛坐落在大海之中,有的躺着、有的蹲着,还有的站着。在陆地上有绿树、绿草坪、绿色的高尔夫球场,在山间或在水边有几户人家,一艘艘雪白的游艇在大海中荡漾。远处的海、山、岛飘忽于变化多端的云中,恍若仙境。但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反而更加想念孙鸿晨了。
在我回国之后,孙鸿晨每天下午都会给我打电话,这已经成为他释放压力、打发寂寞的一种渠道。
“我今天买了一架二手钢琴,它的音色很不错,今后你和孩子们都可以弹琴了。”他说。
他的儿子四岁就开始学习钢琴,小小年纪就上台表演,展露出音乐天赋。父母离婚后,钢琴搬到王蓓家,儿子却中断了学琴,这是孙鸿晨最遗憾最无奈的事情。
“最近你的睡眠怎么样?食欲好吗?”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转。你走以后,我吃得很简单,孩子们回来才做点吃的。”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身体健康最重要。”
“只有在你的照顾下,我的身体才会好起来,尽快回来吧。”
我们不能在电话中提及熊掌的事情,律师曾警告他,他家的电话已经被监听,实际上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关于熊掌的事情。从孙鸿晨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最近很累,很苦,很孤独。
这次回国,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多年前的“律师妈妈”事迹被媒体挖掘出来,我被评为了全市政法系统的先进个人。
五年前,我曾代理过一个未成年人被继母过失伤害的案件,这个女孩名叫陈家瑛,12岁那年母亲患直肠癌去世,一年后父亲重新组建了家庭。继母认为小家瑛是个拖油瓶,看她极不顺眼,经常指桑骂槐对孩子实行冷暴力。有一次,趁男人到外地出差时,继母就把家里的门锁给更换了,孩子只有在她允许的时间才能进屋。陈家瑛早就对继母充满敌意,这次更换门锁成为她发泄不满的导火线,她找来斧头砸开了门锁,屋内的继母被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陈家瑛要杀自己,于是抓起一个玻璃杯向孩子扔过去,刚好砸中她的头部,顿时鲜血直流。砸门声和哭喊声惊动了邻居,有人拨打11报警,有人拨打12呼叫救护车。
了解案情之后,我主动对未成年人陈家瑛提供法律援助,担任她的代理律师。经过伤情鉴定,陈家瑛属于轻伤,伤口缝合三针后很快就痊愈了。继母对自己失手砸伤陈家瑛也非常后悔,再三恳求孩子的宽恕,并赔偿了所有医药费和营养费,保证以后一定会把孩子照顾好,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陈家瑛怎么也不肯去父亲家生活,看着她眼里透露出的倔强,我心中满是疼惜。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受尽继母的白眼,这种冷暴力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孩子来说,简直比挨打还要难受。我伸手想摸摸她头上的伤口,她将头一转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