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2 / 2）
“老婆，你对我真好。”
“你对我也好啊！”
“等我赚大钱给你花。”
“好呢！”
刘刚给水果店重新起了名字：老刘家的水果店。
“这名字好不？”他得意地问江菊。
江菊朝他翻个鄙视的白眼。
“什么都是你们老刘家的。”
“你是老刘家的好媳妇。”
“就你嘴贫。”江菊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她嫁来老刘家后，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遭多少罪，从不埋怨，她真是老刘家的好媳妇。
“等年底正式给你颁个奖。”
“我又不是小孩子，奖什么奖。”江菊幸福地笑着。
刘刚也幸福的笑着，笑出了眼泪。
老刘家的水果店开业那天，李子一村很多人都去捧场了，李子二村的亲朋好友也去捧场了，所以那天水果店的生意很好，连根香蕉也没剩下。
“开水果店比卖花生强。”刘刚高兴地说。
“强太多了。”江菊有种苦尽甘来的踏实感，想哭，又想笑。
刘景程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不知道该开心的笑还是该开心的哭。
每月5号发工资的工作不好找。
他找到了，又丢了。
现在，他是老刘家的水果店的老板。
大家现在都亲切的叫他：刘老板。
刘刚和江菊商量着去北城参加刘景如毕业典礼的事，刘景程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俩都没去，那时候太忙，花生地里要忙，还得去镇上的早市摆摊，抽时间打零工。
在他们俩心里，那是个遗憾，这次他们不想再留遗憾。
但刘妮想去北城，他们俩只好把这个机会让给刘景程和刘妮。
“水果店才开业，我不放心。”刘景程说。
“没事，我和你妈看着呢！”刘刚说。
“放心去呢！我和你爸肯定能管好水果店。”江菊说。
刘妮不想失望地看着刘景程。
“那就去呢！”刘景程说。
尽管刘景如还是希望叔婶能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但她不好说出来。
夏珍问夏力：“妈妈和爸爸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
“当然会来。”
夏珍高兴地笑了。
夏之初因为出国没来参加夏力的毕业典礼，当时只有李生一个人来。
夏珍当然希望父母都能来的。
大黄狗看着老刘家的人个个兴高采烈地出门去，急得乱叫，为什么不带它去北城？它也想去北城玩。它老婆雪白的狗走过来安慰它，听说北城的狗不能到处乱跑，要主人用绳牵着才能出门。
大黄狗这才消停下来，气呼呼地躺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嬉戏打闹。
它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呢？它完全没有印象，它不禁落泪。
它老婆怎么安慰也没用。
它伤心地冲出院子，拼命往花生地里跑去，惊恐的麻雀们吓得四处飞窜。
刘妮第一次出远门，胆怯地拉住刘景程的手不肯放。
“不用怕，有我在呢！”刘景程悄声安慰她。
但她还是很紧张，上火车的时候差点撞到门，睡了个上铺，差点摔下去，下火车的时候，差点忘记拉住刘景程的手，急得她一直叫他的名字。
“不用怕，有我在呢！”刘景程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慰她。
但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她委屈地问刘景程。
“没有。”
“我才初中毕业，根本配不上你。”
“你没嫌弃我是个废人，我感激你。”
“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刘景程站在出租车候车道上，边排队边发誓。
旁边的人觉得他有病，排个队等个车而已，用得着发誓么？
刘妮满意地笑了，她紧紧拉住他的手再也没松开过。
刘刚也拉起江菊的手，早高峰已经过去，店里的水果可喜可贺地销掉一大半，一般早上的生意最好，来店里买水果的人络绎不绝。
夫妻俩忙且累，也快乐着。
“老婆，我现在很满足了。”
“满足啥呀？”
“俩孩子都好。”
“景如还没嫁呢！”
“是没嫁呢！”
“夏珍那哥哥长得不错。”
“你希望景如嫁给他？听说他家老有钱了。”
“是希望呢！”江菊无畏地说。
刘刚却沉默了，大学生刘景程娶了初中生刘妮，大学生刘景如能嫁给大学生夏力吗？
听起来没毛病的呀！
老刘家必须风风光光的。
毕业典礼举行的那天，天气挺好的，不热。
刘景如和刘景程，刘妮一起拍了合照。
夏力给他们拍的，他抽空来找刘景如。
“祝贺你毕业。”
“谢谢。”刘景如看着两手空空的他，有点失望，没有祝贺礼物。
她竟然期待收到他的礼物，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我给你们拍张合照吧！”夏力说。
刘景如觉得这也算是祝贺礼物，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
离开北城那天，刘景程找刘景如单独谈话了。
“遇到好的男人，不要错过了。”
“好的男人是什么标准？”
“无条件对你好。”
“知道了。”
夏力对刘景如好吗？她想了想，得出结论：他对她算好，但是是有条件的好。
她对他好是无条件的吗？好像也不是，如果没有夏珍，如果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越想越没劲。
无条件对她好的那个人，在哪里？
她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离开北城那天，最依依不舍的人是刘妮。
“老公，你在这么好的城市上过大学呢！”
“是啊！”刘景程一点也不想缅怀留在这个城市里的痕迹。
她靠着他的肩膀，忍不住落泪。
刘景程在这么好的城市上过大学，结果现在却在镇上开水果店，这是什么气人的安排？她想骂脏话，她真的好想住在北城这样的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