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2 / 2）

“你的酒量长了不少。”

“是呢！”

向坤在河南张家时，张有弟经常偷喝家里的玉米酒，向坤闻到酒香，忍不住尝一口，咂咂嘴，还想喝，张有弟也大方，匀给他半杯，向坤喝完后，拿着陶瓷缸子明目张胆地去倒酒，张家父母不但不阻止还夸他有能耐，从此以后，家里的玉米酒随便他喝，他也大方，每次喝酒总拉上张有弟，姐弟俩坐在屋前的草垛上，从夕阳西下喝到满天星。

可惜张家没落以后，他再也没喝过那么好喝的玉米酒。

张有弟现在应该也很想念玉米酒吧？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她到底在哪里？希望好好的。

“跟我去东城吧！”向坤真心想养刘伯的老。

刘伯很感动，他很感激司南子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不去，就呆在青山镇，等我死了，跟你妈作邻居。”

向坤的眼泪混进酒里，他跪在司南子的墓前，哭着问：“愿意刘伯作你的邻居吗？”

“那家伙能说会道，吵死了。”司南子回答。

“嫌他吵啊？”

“解闷也可以。”

“那就是愿意呗！”

司南子笑着点下头。

“妈，求你让刘伯晚点走，他要是走了，我一个人难过呢！”

“儿子，你去找个喜欢的人，一起过到老。”

“找不到。”

“努力找。”

“好。”向坤大声说。

刘伯起身看看睡在另一头的向坤，这小子又说梦话了，他给向坤盖好被子，笑着躺下来，安心地闭上眼睛。

向坤一直记着这个梦，也许到了好好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司南子肯定希望他这样，所以才会有那样一个梦。

“刘伯，帮我算一卦呗！”

“不算。”

“我不怕被你骗。”

“我不会骗你。”

“好，那你告诉我，你是我亲爹不？”

刘伯脸一沉，脱下一只鞋子就朝他扔过去。

“臭小子，滚！”

“好呢！”向坤讪笑着躲过那只鞋子，弯腰捡起来，扔回给刘伯。

刘伯的这双旧皮鞋穿了好些年了，鞋底都快被磨穿，向坤到镇上的一家老鞋店给刘伯买双新鞋，只有这家老店子才做得出刘伯喜欢的那种老款式。

刘伯春风满面地穿上新鞋去出摊，逢人就讲是向坤给他买的新鞋，脸上满是骄傲和自豪的笑容。

向坤在青山镇呆了三天才去乌山镇。

不知道是刘妮坐月子还是刘景程坐月子，刘景程胖了一圈，向坤差点没认出他来。

酒席已经摆好，客人们开始陆续到达，落座。

向坤送了个红包给刘刚道喜，刘刚喜上眉梢，说话声音格外的洪亮。

刘刚忙着招呼客人，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向坤想走，不想吃席。

刘景如一脸娇羞地站在夏力身边，两人手牵着手，很亲密的样子。

“快坐啊！等下多吃点。”刘景程招呼道。

“好。”

很好的一对啊！

向坤心里有些失落，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趁着刘家人不注意，悄悄走了。

欢声笑语离他越来越远，他又想起那个梦。

梦是真的，但现实也是真的。

他迷茫地走在回青山镇的路上，走得脚痛才搭上一辆中巴车，天黑才回到青山镇。

刘伯以为他已经吃过饭了。

其实他又累又饿。

“有没有东西吃？”一进门，他问刘伯。

“饿了？”

“饿。”

于是，刘伯给他煮了碗面条吃。

吃完面条以后，他问刘伯：“刘伯，你怎么不结婚？”

“没人和我结。”

“你没看上过别人？”

“看上过，别人看不上我。”刘伯一脸苦笑。

“你年轻的时候长得挺帅的。”

“帅不帅的，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有钱？”

“大概是。”

向坤想起刘景如和夏力，听说夏力很有钱，人也长得帅，人比人，气死个人！

“你小子抓紧点！我等得着急。”刘伯说。

“等什么？”

“明知故问，连女朋友都没有吗？”

“没有。”

“你可别学我。”

“就学你。”

“臭小子！”刘伯咧开嘴笑着，他真心把向坤当亲儿子了。

向坤缩在火炉旁和刘伯一起边磕瓜子边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挡相亲的节目。

两人看得津津有味，爪子壳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