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午休（1 / 2）

女生宿舍，女生们正在午休，整栋楼都很安静。

四楼，东侧走廊尽头拐角处，方灵芸站在壁挂公用电话前犹豫良久，在银白色的金属电话线第n+1次被芊芊玉指扭成麻花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将一张电话卡插入卡槽，拿起了听筒。

方灵芸输入了一串，她并不想存入记忆的号码。

嘟，嘟，嘟……

听筒里传出了一声声电子提示音，她抓住话筒的手指，随着电子音均匀的节奏，越攥越紧。

“喂，你找谁？”

几秒后，听筒里嘟嘟声中断，里面传来一声沙哑的公鸭嗓。

听到电话接通，方灵芸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下一瞬，她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明显的厌恶之色，声音依然清脆清灵却透露出一抹疏离：“方耀祖，我找姨母…”

“方灵芸…？”

听筒那头公鸭嗓子不客气打断道：“我妈忙着呢，现在没功夫搭理你…”

方灵芸用力抓了抓话筒，手指因为过于用力，粉嫩的指尖，隐隐浮出一圈没有血色的苍白，但她的声音却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方耀祖，我找姨母有事，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嘿嘿，方灵芸，最近在一中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想我啊。”

听筒那边嘿嘿笑了几声，公鸭嗓答非所问的调笑道。

方灵芸并未理会公鸭嗓这些话，又平静的重复了一遍：“我找姨母，让她接电话。”

那头的公鸭嗓明显有点不耐：“你烦不烦啊，你是复读机啊，等一会儿不行嘛，你哥这是关心你，懂不懂？”

方灵芸淡淡道：“我连爹都没有，哪里来的哥？”

“啧啧，方灵芸，你这才去了一中几天就学会呲牙了，当初就该听我的，就不应该让你去一中念书，都怪我妈心慈手软，给你机会…”

“又要怪我什么呀？”

电话那头，方家，徐婉萍身上衣服散着零星的水渍，围着围裙走到儿子旁，笑道：“耀祖，是谁打来的电话？”

方耀祖举着话筒抱怨道：“是方灵芸那个丫头，妈，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就不应该同意她去一中，这才去了几天，翅膀都硬了，学的牙尖嘴利的…”

徐婉萍推了推儿子肥胖的身躯，柔声道：“好了，好了，耀祖，把电话给我，红烧肉做好了，去吃饭。”

“妈，你做饭也太慢了，我都快饿死了，给给，妈，帮我好好教育教育方灵芸…”

一听红烧肉做好了，方耀祖顿觉肚子空空的，一股饥饿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也顾不上别的了，把电话往徐婉萍怀了一推，就往客厅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摄取的营养过于旺盛，方耀祖的一只胳膊粗的和徐婉萍的腰也差不了多少，这一推没轻没重的，竟直接把徐婉萍推了一个趔趄。

“哎哟，你这孩子，你慢着点……”

徐婉萍身形不稳，赶紧一把扶住旁边的柜子，怀里的听筒也没拿稳，掉到了柜子上。

她看着儿子的背影急声喊道：“耀祖，记得给你爹留点…”

里屋传来方耀祖不耐的声音：“你不知道多放点肉啊，烦死了……”

听筒那头，方灵芸听见对面有磕碰的声音，还有女人的惊呼声。

她下意识急声道：“喂，怎么了，喂，喂，姨母，你没事吧？”

“灵芸…灵芸…”

徐婉萍手忙脚乱的拿起柜子上的听筒，放在耳边，道：“灵芸啊，有…有什么事啊，我…我锅上还炖着汤呢。”

方灵芸皱眉道：“姨母，刚刚是什么声音？”

徐婉萍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道：“没…没有，灵芸，是我没站稳，刚刚在做饭，手上全是水，手太滑，所以…”

方灵芸伸出白皙的手腕，看了眼手表，道：“这都一点半了，你这个点才做饭？”

徐婉萍小声道：“饭早就蒸好了，是耀祖突然想吃红烧肉，我没提前准备，中午去市场现买的肉…”

方灵芸气道：“方耀祖平时那么对你，你还给她做红烧肉？他刚刚是不是又推你了？”

徐婉萍扭头看了看里屋门口，见没什么动静，低声道：“灵芸，耀祖他又不是故意的，男孩子性格太粗，总是不注意这些的。”

方灵芸淡淡道：“一次是无意，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故意，你自己算一算，方耀祖推你几次了…”

“灵芸，耀祖他…他…”

徐婉萍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