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定归属的灵选仪式（1 / 2）
只是无意中嘴里吐出个单词而已，多谢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疾风大人，萨兰也被当做天才对待了。
硬要说萨兰是天才的话也没错，毕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质灵魂，还有一套给自己提供清晰逻辑的可靠母语，思维方式必然与旁人有所不同。
可惜大家只知道萨兰是个半岁婴儿，这种表现理所当然地该称为天才了。
几天后一个被众人称为“艾德大师”的老男人来了。
真不愧是被称为大师的男人呢，抛开地下生活造就的苍白肌肤不谈，细密坚硬的胡茬、嘴角和右臂上狰狞可怖的伤疤就是萨兰心目中标准的硬汉形象。
这种人本该是古铜色的肌肤才对地底世界真的没有阳光，大家看着都像营养不良的病态美吸血鬼。
“罗珊，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他才半岁，连走路都不会，没必要这么早。”罗珊撇过头。
“艾尔莎说早慧的孩子可以提前，这样仪式也更有意义，至少那时他什么也没懂。”
“可是”
萨兰竖起耳朵专注于突发事件，似乎罗珊还在帮他求情？
罗珊刚要开口，艾德大师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而且灰烬城的每一个战士都弥足珍贵，前线需要你，你也休息够了吧？最近十余年一直是探索的关键时刻，艾尔莎和狭城工坊都需要大量来自遗迹的古代遗物，每个人的神经都要绷紧。”
“你觉得我是在偷懒？可我不是怕累。”罗珊叹气。
“我知道，我想说的是，孩子们能越快参与见习越好，他们在灰烬城的生活时间已经快压缩进十岁了。我们需要人，但战士很少。”
艾德大师抬手示意打住，转身就走了。果然硬汉们的话都少。
不过这个漂亮姐姐抱得可真紧啊，也难怪舍不得呢，姑且不论以后萨兰会长成什么样，婴儿都是可爱的吧？
最近养萨兰也越来越省事，在芙兰朵的建议下，萨兰把每天的排泄时间固定在每两次进食前的一段时间内。
时间尚短，但罗珊已经在萨兰的帮助下形成了良好的习惯，习惯在固定的时间帮萨兰换洗尿片。
作为一个在意细节的穿越者，他也很想自己解决个人问题，但是翻个身都困难得很，因此在睡眠之外的时间内，萨兰都在思考关爱残障人士的社会问题。
可惜自己上厕所这件事只能留给学会走路以后。
估计刚学会走路的萨兰就知道自己蹲马桶也不会引起旁人惊讶了，毕竟已经有许多人目击过萨兰独自一人时牙牙学语的情景了。那是芙兰朵教他通用语时不小心被发现了，但别人也看不见芙兰朵呐。
“萨兰一定是天才吧！”以罗珊为首的众人如是想到。
顺带一提，芙兰朵作为纯质元素体并不能被绝大多数普通人看见，萨兰能看见她也是多亏了“巨龙之眼”这项天赋，虽然芙兰朵也可以在精神层面现身萨兰的视界里，但用芙兰朵的话来说，那样做还是比较辛苦的，需要分心。
“而且你能看到我还是很方便的嘛，能多些表情和眼神上的交流，要知道交流也不止依赖语言。”
的确，芙兰朵说话时像个演员，是绘声绘色的。
这时来参观萨兰神童演出的游客们，只能看到他在对空气练习发音的情景，但这发生在一个半岁孩子身上，可能比看到一只精灵在教他说话还要让人惊讶。
理解是需要阅历和时间的，如果没有，智力也能来凑，但别人可不知道穿越这一变量。
艾德大师就是这时判断萨兰有颗好脑袋，一岁就能完成语言的学习并且具备理解沟通的能力，希望让萨兰提前接受教育。
萨兰也觉得这是件好事，他才不想老是在这几个房间里呆着呢。
“萨兰，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呐。”
艾德大师口中的那个仪式到来的那天，罗珊最后一次亲吻萨兰的额头后，郑重向这个也许能听懂并记清的孩子如此保证，把萨兰抱给了那位艾德大师。
罗珊，我也会想念你的。
要说萨兰在罗珊的照顾下体会到了繁忙生活中消逝的母爱，肯定是有的。
穿过漫长的走廊，终于离开这个装潢简洁但温暖的地方了。看着就很可靠的艾德大师手臂结实且极富力量感，脚步稳健扎实，被抱着的萨兰几乎感受不到晃动。要是艾德大师是个很好说话的爷爷角色，想必在骑马游戏里也会是一匹稳健的好马。可惜他看上去像是个公务繁忙的领导者，不一定会满足萨兰对反差萌的欲望。
艾德推开这扇颇有质感的厚重石门，迎接萨兰的不是想象中的刺眼阳光。
他都快忘了芙兰朵跟他说过这是地底了，抬头望去就像是缺乏星光的夜晚，漆黑是世界的唯一底色。小镇唯一的色彩似乎就是两旁的路灯和下方一幢幢小屋里的灯火了。如果眼前的这个小镇就是他全部族人的聚居地，那么他们整个族群的体量还真是小的可怜。
说到天上，居然有一圈皎白的月亮！可惜一眼假。
“果然地底世界的光亮只能靠月石。”
芙兰朵指的就是那些灯光和天花板的月亮了，如果月石在地底世界算是一种宝贵的资源，那么生活了半年的地方算不算地底世界的宫殿？到处镶金的那种？
“你说的月石是不是很少？”萨兰戳了戳芙兰朵。
“可是相当于同等重量的黄金哦，另外提醒你黄金还是很值钱的，不用担心被另外的记忆带跑。”
那天花板的月亮得值多少钱？
适应了外界的黑暗，萨兰开始能看见远处的石壁了，大致确认了整个小镇建立在一个空旷的球形石洞内，从一直生活的地方，到对面隐约可见的另一个洞口处，大概是十公里的距离。
我居然能看这么远赞美“巨龙之眼”！
萨兰还想努力地去看到什么，海拔突然降低了。
艾德大师稳当得都快让他忘记自己被抱着，这时他被轻放在地上。地上的花纹不知道是单纯的装饰还是另有象征意义，貌似是在坚硬的石板上凿开缝隙，又填充别的东西制成。
未能观其全貌，萨兰也觉得这花纹怪好看的。
“芙兰朵你能飞起来帮我看看这里都长啥样吗？”
“别看了，地板上镶着的是黄金，你喜欢应该很正常吧，虽然金子在地底不够值钱。”
原来是与花纹无关，纯粹是血脉觉醒了么
即使不能扭头，从四周同伴发出的动静也能判断附近的小朋友不止萨兰一个。
“今年从育婴所里出来的孩子只有九个吗？而且艾德你刚带来的那个是不是有点小？”说这话的是个肌肉虬结的精壮中年大汉，周身环绕着暗淡的火光，仿佛呼吸间就能从喉管中喷出浓郁的火气。
当然，这人也只是说话“真·带些火”，语气里可没有别的意味。
“是那个疾风和伊莉丝的孩子，现在能听懂一些话了。”抱来萨兰的艾德回答。
“罗珊养的他，更有趣的是今年有两个罗珊的味道，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同年。”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浑浊的女声，或是尖细又苍老的男声，但从芙兰朵分享给他的视角中却惊讶地发现，这声音是从一口花纹精致的大锅里传出的。
难道这位喜欢“铁锅炖自己”？果然奇幻世界会有些兴趣别致的人吧！
芙兰朵告诉他锅里煮着的是一团不可名状的烂泥，肯定是连黑暗料理都称不上的东西，更诡异的是锅底无火但锅中是沸腾的。
不用芙兰朵觉得，萨兰用屁股想都知道那口锅有着强大的法力。
“艾尔莎您今年不能亲自来么？”
“是的。”还是那团浑浊的女声，也许那口锅里住着个叫艾尔莎的老女人，她居然还是被提及多次的地底世界领导者？
啊，艾尔莎是锅，萨兰背过身，特意找了个别人都看不见的角度贱兮兮地笑起来。旁边是个好看的女婴，见状好奇地拍了拍萨兰的脸，这就算是萨兰跟同龄人的第一次友好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