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四十(1 / 2)
莫文在睡梦中又哭醒了。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
原来在大屋居住的时候,莫文便总会在深夜中突然哭醒,但他不能继续哭泣。
自从和老王干了一架儿,莫文住进了车库,倒帮他解决了这个梦中哭醒的问题。他可以放开嗓音使劲哭了。
莫文发现,如果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就会延长与下次哭泣的间隔,而且一次比一次长。
这是不是一种治失忆症的法子呢?也许有一天自己的记忆突然恢复了,这种身体内在的补偿就不会再发生。按说,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些记忆。至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父母家中,重新认识了亲戚邻居哥哥姐姐,他们对自己非常亲切,从未怀疑自己的记忆问题。到了柳东,自己又认识了马师付,玉姐,——最主要的是罗风英。
看来自己是多虑了。自己没有和罗风英偷情,难道她的表现完全是因为对自己的同情?唉,有时女人的举动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莫文一次次梳理着他与罗凤英见面后的细节,他想从中获得一些偷情之外的说法。
……
“对不起,我们……我以前可能做错了什么,让你成了一个不好的女人。我有罪,你可以揭发我,都是我不好,我可以去做牢,以弥补……”
当时罗凤英在忙碌着,莫文却小声做起了忏悔。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也可以说是一种紧张的宣泄。莫文并未觉得有什么难堪,相反,莫文倒觉得,这种潜意识发出的行为突然让自己变主动了。
“坐牢?你很喜欢坐牢吗?我跟你说,当时还真希望你坐了牢,那样,我还能找到你。可惜你没有坐牢,……那你说,你打算做多久的牢?”
罗凤英表现的很从容,很淡定。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偷情……好像没有什么太详细的法律规定。”
“偷情?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我是来和你偷情?你自己想坐牢,还要捎上我。”
罗凤英突然笑了起来——是无声的笑。
“不是……现在,是以前,……”莫文没笑,他只是低下了头。
“以前?以前你对我有情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罗凤英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
“这么说,我们……”
虽然莫文心里有了判断,可罗凤英语气的变化,还是让他有点不放心。
“我们什么。行啦,你别胡思乱想了。——不好,”
罗凤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孩子……不说啦,我得走了。过两天,我争取带他过来看看你。”
罗风英匆匆地走了。莫文已松弛的心又悬了起来。
孩子?谁的孩子?我的?我和她的?
“带他过来看看……”
他是谁?孩子,还是……科长?
按理说,通过对白天的对话分析来看,自己和罗凤英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莫文在床上翻了个身。
可能只是属于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朋友?男女朋友?可男女之间会成为朋友吗?
按照阿琴的逻缉——不会,因为所谓的红颜知己不过是姘头的代名词。但……这只是阿琴的逻缉。
也许世间确实有男女之间的友谊,它应是建立在双方有分寸的接触上。
罗凤英对自己最初的举动是有点过分,可能也是出于某种原因。
什么原因呢?
可能是因为她对自己有亏欠,或是自己有恩于她。
莫非自己的失忆与她有关?
她最后说,孩子……带他过来看看我……带科长来看…我。
这句话有点暧昧。
科长应是她的丈夫,她让他丈夫来看我,倒是打消了自己与她偷情的疑虑。可为什么要“她带……”
根据马师傅和玉姐的话,科长和自己的关系不错,如果他知道自己回来,不用谁带他也会来看自己。罗凤英为什么要“……带他过来看看我。”
带,大至可以理解成两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科长太忙,没时间。这倒和自己从其他人嘴里听到的科长很符合。科长可能现在已经不是科长了,他可能已经成为处长,厂长,甚至更高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用带还是比较恰当。因为有身份的人太忙,有了突发的事,当然需要个带路的。
可刚才自己还设计了一种情况,是什么来着……,对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也见不到科长。
她也见不到科长,不是也很正常吗?因为科长忙吗。
不对,这不是自己想到的意思。
莫文开始极力回想罗凤英说话的表情。
她很绝望,也就是说,她没有把握让科长来,可她又不得不这么说,因为马师傅去她家是找科长,她是不想冷了马师傅的这份热心。也就是说,她可能也不知科长在哪儿,在干什么。对,这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