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五十三(1 / 2)
蒋涵其实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但在与莫文相处的日子里,他还是说了很多。
“其实,还有个事,徐松也生你的气,就是罗凤英的车造成的车祸。……因为我们在河里发现了姜四,他是姜老大的胞弟,也是我们关键的证人之一,……”
“你说,是罗凤英撞的?”
“我们现在无法判定出事的时间和地点。”
“都是因为我?”莫文感到内疚。
“也不是,……”蒋涵摇摇头,表情很复杂。
莫文能体会出,蒋涵能向自己说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因为心里有压力,他不会跟自己提罗凤英的事。
会是什么压力呢?
自己是不能主动发问的,那样会给蒋涵造成更大的压力。
莫文选择了沉默。
莫文买到了去mc的卧铺。于是,他和蒋涵在车站广场分手了。
车上的人不算太多,卧铺里的人就更少了,整个卧铺车箱就十几个人,而且大多数人都集中在车厢两头。
莫文的铺在中间,本以为自己可以享受一下一个人住六个铺位的待遇,不想在临开车时,相邻的下铺来了人。由于天色已黑,铺位照明又是选择性的。莫文没看清邻铺是个什么人,他隐约感到对方应是个女人。
在行进的列车中竟然会有这等机遇,似乎有点浪漫。这种想法在莫文的大脑中闪了一下,便消失了。因为他太累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安静让莫文醒了过来,这种安静莫文经历过,那是火车在黑夜里平稳地奔跑,节奏的重复让人极为惬意。就在这种安静中,莫文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相邻的同行人,按照自己睡前的感觉,这应是个女人。莫文心中一紧,暗道,她在脱衣服吗?唉,自己这是在想什么,难道她不能在穿衣服吗?
莫文微睁双目,于是发现,她既不是脱衣服,也不是穿衣服,她是从铺位上起身,然后离开了。
只是这一眼的偷窥,莫文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具有西北女子的瘦弱与弹性。她要下车吗?唉,浪漫总是短暂的。莫文自怨自艾起来。
不知为何,莫文突然想起了一首信天游中所描述的妹妹的模样。
自己竟然会想到信天游,看来又是本能记忆的杰作。那么说,自己以前来过西北,或是梦中别人的感受。
西北玄天一朵云,大罗神仙不合群;南北日月逢水火,西南井字有花神,……不是有,应是无。不对,是有。上次在天地通道,自己答错了,可却被误认为神仙门的人。神仙门,百花教,这么说,有花神就应是百花教的人。
应该是!
莫文一下来了精神。
那后两句应是代表什么?梦中人一定不知道它的机巧。这前两句也是自己误打误撞才猜出了它的意思,看来自己的梦是有关联的啊。梦中人都不明说,莫非怕谁听到吗?
思维的领悟永远不怕窃听,那个莫大夫不告诉众天王最后三味药,是怕鬼神知道。鬼神是过去,这么说,现实的领悟不会留在过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鬼神不能为所欲为。科学,不是领悟,它是具体的实践行为,鬼神便可轻易学去。自己现在找到了从东到西南的这段路径,这又意谓着什么呢?
天光渐亮的时候,莫文被东西落地的声音惊醒。莫文以为是自己的东西落在了地上,便探身拾起了那个东西。它是一枚发壳,还是极普通的那种,粉色的塑料发壳。
这应是女人的东西。
莫文看了一眼邻铺。铺上面躺着个人,裹着毯子,看不出是男是女。
她没下车,还是又上来一个。莫文心中暗自合计,如果是两个人,那这发壳是谁的?应是那个女子的。可铺上躺着的是不是她?不如试探一下。
莫文突然大声喊了一句:“这发壳是谁的?”
邻铺之人背对着莫文,没有动静。
这时莫文心里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个铺位,只有两个人,不是自己的,当然就是另一个人的。
“你的东西掉了,是不是你的东西?”
这次询问完全有了针对性。
还是没动静。
莫文有点气馁,也是,想和人家说话,可人家不稀得搭理你,——可我又不是找借口搭讪。
莫文无趣地准备把发壳放在便桌上,可这时,那个人突然转身坐起。莫文看得清楚,她的脸上蒙着纱巾。
这是什么情况,睡觉都戴着纱巾,她这是提防谁呢?
我?
她把我当成坏人啦?她长得很漂亮?
过激的想法让莫文很愤怒。
啪,莫文生气地把发壳扔在了便桌上。
出事了,发壳断了。
莫文傻了。这……慌乱中莫文不知如何表达歉意。
“么事!”
女子说话了。尽管语气中也有些慌乱,可由于事情的突发性,让她更急于安慰莫文。
“我,我赔钱吧。”
莫文也急于表态。
“不用。”
女子用手捡起了两截发壳,并把它放入身边的布包里。
这,这,莫文可真慌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
女子的普通话有点硬,但语音很好听。可能是她想转移话题安慰莫文,语气里还透着些温柔。
莫文感激地说出了目的地。
“那你还要坐车。”
女子的语气中有了闲聊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