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一一八（1 / 2）

烽火寨原本就处在平原上，如果它的南面不与那片荒地接壤，可能它早就成了交通要寨了。

一批批的难民从省城方向穿过烽火寨进入荒地，并接连由南向北地创建了一个又一个村落，不经意间，烽火寨和大山突然连在了一起。这也意谓着，杨河和柳河两县也在烽火寨重叠了。为了明确一下它的地属，杨河县最先派驻了一队新军。可没过两年，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个弹丸之地，所谓的县衙官署也变成了空壳。可这并没有影响此地的繁荣。三山之聚，两河交汇，一下子把烽火寨原属的辖地扩大了几十倍。掌管它的主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没有一个获得长久。

莫履祖载着他的神女姑姑慢悠悠地来到了这个新的三不管地带，两个人做好了应付一切危险的准备。履祖腰里藏着那支合子炮，神女包袱中的手也紧握着那把剪刀。两个人不想在烽火寨停留，尽管他们已经饥肠辘辘，但二人已达成共识，尽快离开这个土匪经常出没的村镇。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不惹是非的举动，可是非偏偏找到了他们。

“你站住！”一个身背着长枪，嘴上刁着个白卷烟的兵勇突然叫住了他们。

“去哪呀，你们？”

“省城。”履祖小心翼地回答道。

“省城？省城现在天天打仗，你们去那儿干吗？奸细，下车！”

兵勇不分青红皂白地命令道。

“不是，我们真去省城！”

履祖用目光扫了一下周围。市镇上的人不算多，关键是人流里没有背枪的了。他想，也许这个兵勇就和丁福、连三一样，也是个吓唬人的假兵，所以他决定，自己也吓虎吓虎他。于是履祖把合子炮亮了出来，并把它指在了兵勇的头上。

兵勇可能没想到这个黑黑的壮稼汉会有如此厉害的家伙，他的脸刷的变得煞白，同时嘴和全身开始抖动。

“你说谁是奸细，我看你还是奸细哪。”

罗桓也从车上下来，一伸手把兵勇身上的枪摘了下来，并熟练地把枪里的子弹卸了下来。这个举动不仅让履祖吃了一惊，也让兵勇吃了一惊。

“二位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耽误了二位的行程，……”

“你身上还有没有子弹？”

罗桓倒没在意身旁两个男人的表情，她更关心子弹。

“没啦！没啦！”

“那好吧，枪和子弹我们都带走。你走吧！”

兵勇看了看履祖，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履祖点点头，尽管他很好奇，神女姑姑怎么会鼓弄枪，而且还那么熟练。可毕竟这是自家的事儿。

兵勇得到了确切地回复后，反倒不害怕了。

“二位好汉，枪和子弹你们可以拿走，可你得让我知道二位是什么蔓儿。”

“地上草，比天大。”

履祖微怔一下，但马上想起舅舅教他的江湖套路。

“原来是莫当家的，在下山头蔓儿，本想找二位借个路条子，不想却得罪了二位。”一听履祖报了名号，兵勇的神情反倒放松了。于是，他又多说了两句。

“杨当家的海涵，我们也在抽条子，不能借你路条子。”履祖也听明白了兵勇的意思，很顺畅地回了一句。

“二位请上路。”

兵勇听明白了履祖的意思，报了报拳。

履祖见兵勇不仅报了来头，还很客气，心中禁不住觉得自己做事有点儿鲁莽，但为了安全，他觉得还是赶紧离开。

罗桓没听懂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得配合履祖。

牛车在二人情绪的影响下，狂跑了起来。

出了烽火寨，上了大路，履祖才拉住了牛车。

“刚才你跟他说的是什么？”罗桓率先说了话。

“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怎么会鼓弄枪？”

履祖心中也有疑问。

“你先回答我，我先问的？”

罗桓又来了蛮横劲儿。

“你先说，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

履祖换了个策略。

“三个！不行，是所有的问题。”

罗桓见有便宜可占，便不依不饶起来。

“好！”履祖点头。

“我嫂子的弟弟是县城里的保安队长，我去他那自然就学会了。”

罗桓很坦然地说出了答案。

自然就学会！履祖心中被气乐了。

“一个山里的丫头学打枪？”

“我可是你姑姑！”

罗桓有点不高兴，不过，很快便想到了她的“便宜”。

“好了，现在该你说了。”

“你想知道啥？”履祖虽然心在不信，可自己得说话算话，于是便回了一句。

“啊——，他怎么知道你姓莫，你怎么知道他姓杨。”

“这是黑话，地上草，比天大，就是莫字，山头蔓儿就是杨字。”

“哦，那姓罗怎么说？”

“罗——围子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