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虚实（1 / 2）

这天，层层乌云遮盖了湛蓝的天空，夜幕似乎比往常提前降临，千里耳透过窗户仰望窗外的乌云，猜想现在是前往王五岭最好的时机，于是唤来万丈高、钻火底、铁包脖，告诉他们说现在是验证灯火客栈那两个老汉说的话是否真实的最佳时机。

万丈高、钻火底、铁包脖早已想目睹王五岭的真面目，听见大哥千里耳这么一说，都来了兴趣，简单收拾行装，一同离开灯火客栈，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前往王五岭。

天边渐渐下起了丝丝细雨，眼前漆黑一片，四近宁静无比。千里耳和他三个弟弟躲在马车里避雨，偶尔轻轻拉开马车棚的窗帘，偷偷看窗外的场景，但什么都看不见，窗外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不知不觉，他们赶着马车来到河解恶岭。此时天空依然飘落细细的雨丝。

千里耳勒紧马缰绳后，钻进车棚里与万丈高、钻火底、铁包脖躲起来。他们都没有走下马车，担心脚步声惊醒潜藏于王五岭的妖魔鬼怪，他们也不说话，选择用手语交流。

四周一片寂静。

他们四兄弟坐在马车棚里等了许久，怪异的哭声果真伴随着吹拂的寒风向他们飘过来，马儿被吓得连续嘶鸣，右前脚不停的挖地，欲待要走，千里耳急从车棚里钻出来忙勒紧马缰绳，使得马儿停下脚步，闭上狭长的马嘴。

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响亮，侧耳一听，是一个山中寡妇向苍天大地哀嚎，哭声异常凄凉，恨天地不公，怨身世不平。铁包脖听得全身泛起疙瘩，此刻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那份煎熬，想目睹哀怨的哭声来自何方。他慢慢把马车的窗帘掀出一条缝隙。

透过狭小的裂缝，他清晰的看见一个身着白裙的艳妇立于王五岭的半山腰，面容正好对着他们的马车，这熟悉的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千里耳看得正起劲儿，钻火底也凑过去一看。当他看到一个美丽的艳妇立于半山腰时，立刻向他的三哥铁包脖和二哥万丈高挥了挥手，示意他俩一起看。

就在这时，王五岭忽然刮起了一阵阵沙沙作响的阴风，阴风过后，一群丧尸浮出王五岭茂密的树林，有的丧尸没有头颅，有的丧尸没有下半身，有的丧尸则没有上半身，还有的丧尸只有一只手臂拿着兵器不停的挥舞。这群丧尸游走于王五岭的半山腰，但他们始终不敢靠近那名哭泣的艳妇。

看了一会儿，万丈高悄悄地说：“哭泣的这名艳妇是当年蛇族战败后遗落在天庭的遗孤千年蛇女，而那群游走于半山腰的丧尸则是随同二郎神一起攻打王五岭的天兵，他们丧命于王五岭，阴魂始终不散，每当烟雨天的夜晚，他们都会游走于半山腰。”千里耳、钻火底、铁包脖听后连连点头。他们四个兄弟当中，眼力最好的当属万丈高、听力最好的当属千里耳、最能被火烤的则是钻火底，脖子可以挨千刀万剐的是铁包脖。

他们四兄弟看得正入神之时，王五岭再次刮起了阵阵阴风，马儿被吓得嘶鸣不断，这次无论千里耳怎么勒住马缰绳，马儿都不停止嘶鸣声。貌似马儿的嘶鸣声惊醒了游走在王五岭半山腰的丧尸，他们犹如波涛汹涌的潮水般向马儿飞奔而来，马儿被吓得拔腿就跑，无论千里耳怎么勒住马缰绳，马儿都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向死尸岭的方向跑去。直到天明，马儿才停下奔跑的脚步。

马儿停止奔跑的脚步后，他们四兄弟一齐跳下马车，当他们安全跳下马车那一刻，马儿突然瘫痪倒在地上，它的双耳如喷泉般流出鲜红的血液，双眼流脓，嘴巴溢出一坨唾液，舌头伸出半米长，四只马蒂已跑掉。看见马儿这一副惨死的模样，他们深感愧疚不已，当即在路边厚葬马儿。

埋葬好马儿，他们四兄弟正讨论该往何处时，隐约看见有一个小村庄隐藏在土坡上。于是他们沿着小路向小山村走去。路过一座小桥，向右拐，看见村口立一块七尺高的木牌，木牌上写着“曾家村”三个大字。

他们顿足一会，然后慢悠悠的沿着泥泞的小路走进村落，放眼望去，村庄由几十间低矮的茅屋组成，每家每户的茅屋都冒着缕缕青烟，村民们正在烧早饭。时而传来群鸡着急出笼的鸣叫声，时而传来牛犊子嚷着要出牛棚的哞叫声。

钻火底已一整夜不曾喝下一滴水，此刻觉得甚是口渴，便对哥哥们提议说进村找水喝，三哥哥听四弟这么一说，也觉得口渴起来，便同意四弟的提议。就这样，他们四兄弟沿着泥泞的村巷找水喝。铁包脖走在前面，千里耳走在后面，钻火底和万丈高则走在中间，互相紧随其后走着。

他们四兄弟路过靠近村口的那一户人家用木柴装订而成的简陋的小门。钻火底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里看，只见一个双鬓发白的老头子坐在门前，他左手拿着一个水烟筒，右手拿着一坨用树叶包好的旱烟。但他并没有吸水烟，而是入神的看着老母鸡带着小鸡啄米。铁包脖本想进去讨一碗水解渴，万丈高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继续前行。无奈，他只好继续前行，大约往前走了二十步，看见一个壮汉在自家门前把木柴搬上牛车。

看见壮汉如此忙碌，钻火底不忍心打扰，只好继续前行，又走了三五十步，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村妇蹲在自家门前的树下修犁，她家的门梁上挂着白色布条，地上散落一些残香断烛，看得出来她家男人刚过世，现在她一个人要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活。就这样，这碗解渴的清水在这户人家也喝不成，只好继续前行，快要走到村尾时，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爷爷坐在屋檐下教他的孙子读书写字，因买不起文房四宝，他手里拿着一根筷子般大小的棍子当做笔，在地上一笔一划教他的孙子写字。他的孙子手里也拿着一根筷子般大小的棍子当做笔，每当他写完一个字，他的孙子就照着他在地上写好的字进行描摹，期间不停的大声朗读在地上描摹的字儿。

驻足观望一会，钻火底决定进这户人家讨碗水喝，他三个哥哥随同他一起走进去。正在地上描摹字体的小孩听见陌生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四个未曾见过面的陌生人，他急忙站起来，躲进他爷爷的怀里。老人见状，准备开口问他们来自何方时，千里耳抢先说：“老伯伯，我们四兄弟来自黑石城，附近没有客栈，口渴，想讨一碗水喝。”说完这话时，千里耳才发现，躲在老伯伯怀里的小男孩光着小屁股，小男孩害怕得直接把头塞进爷爷的怀里，看得出来他很怕陌生人。

“你们来此作甚？”老爷爷紧紧地抱着他的小孙子，或许是出于防备之心，他担心这四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抢走他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