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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传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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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蓟县

刘虞自上次张晏大闹涿郡时,被张晏的飞剑砍中了脸,自此脸上就留下一道痕迹。那痕迹从左眉一直到右边的嘴角。

好的地方在于太乙剑是细剑,砍出的痕迹比较细,所以正面看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剑虽然细,却锋利。这一道砍得就非常深,从侧面看去,从鼻梁上有着一个又细又深的缝隙,仿佛是两段鼻梁衔接在一起一样。

关羽垂头丧气地回见刘虞,刘虞对其好言安慰:“胜败乃兵家常事,关将军不必过于自责。”

又听到关羽还带回了一千多名士兵,还是有些高兴的:“好在这一千多人,得脱黄巾军的魔爪。”

关羽涩声说道:“可是所有马匹……”

“哎。”刘虞打断道:“《论语》有言:‘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只要人能回来就行,马匹之事无需挂怀。”

“哼,刘刺史谬矣。”忽然之间,从门外进来一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威势,正是中郎将、都亭侯公孙瓒。

“在经书上,不问马是仁义之举。可当今两方交战,我未听说张晏手下有多少骑兵,这一下,送了几千马匹给他们,真资敌也!”

刘虞听公孙瓒竟敢当面指责自己“谬矣”,脸上现出不悦之色,说道:“那公孙将军以为该怎么办?”

公孙瓒目光看向一旁,淡漠地说道:“只要刘刺史秉公处置即可。”

关羽不愿让刘虞难做,立即说道:“关羽败军之将,应得处罚,愿将从前功劳一并免去,到边关做一小卒。”

见关羽神色坚决,刘虞也只得应允。

……

东武城这几场仗,虽说打得相当漂亮,却也把东武城的民居打了个稀烂,此城只能军用,不能民用了。

张晏索性率东武城的民众前往甘陵,让他们在甘陵重新安家。

这要是在现代,这个行为会被痛骂,你执政官打仗,却让我们背井离乡,什么东西嘛。

但那些百姓听说张晏竟然还管他们的死活,全都感恩戴德。

让张晏都觉得诧异,怎么在三国这个时期,稍微做一些符合人道主义的事情,都成了罕见的“仁君”了呢?

在路途中,原本郑姜二姐妹是郑不离姜,姜不离郑。

张晏一看,这不行,没有机会啊。

“姜统领,你动作迅捷,去看看前面有没有敌人。”

“……是!”姜伊儿无奈地答道。

张晏便有了机会撩郑惠。

他们二人本有交情,现在既然是在私下,也就不守上下级之礼,而是和朋友一样对话。

郑惠哼了一声,说道:“你别若无其事的,上次那件事情还没完呢!”

张晏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强吻她的事情,笑道:“没完,那咱们继续啊?”

郑惠满面羞红,话声有些慌乱,骂道:“呸!我说的不是这个没完……是那个没完!”

张晏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说要和他继续接吻,而是说要追究自己轻薄之罪,可依旧装作没听明白,话声带有调笑地说道:

“这两种‘没完’的意思分别都是什么,可否详细解释一下?”

“哎呀,你这个人,不想和你说话了。”郑惠听了之后,脸更加红了,催马上前去,可又没将马催得太前,只是比张晏的马向前了一两丈,仿佛留下了张晏可以轻松追上的距离。

张晏策马上前,说道:“《诗经》中有情诗吗?”

郑惠受其父亲郑玄影响,对《诗经》也非常了解,一开始还不知道张晏的诡计,只以为张晏问她的是个学术问题,说道:“有啊,还不少。”

“能否把你喜欢的句子背一下呢?”

郑惠背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背完之后,见张晏含笑看着她,虽未说话,但那表情背后含的意思很值得玩味。她又有些慌乱地说道:

“我,我就是给你背一下这段,又不是念给你听的。你笑什么,真是的。”用手揉搓着缰绳,低下头去。

张晏见到郑惠娇羞的样子,心想她能力强,武功高,算是个女强人了,年纪也比我大七八岁,可在情感方面,却和小女孩没什么区别。

也是,她从小就是读书,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肯定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之后占山为王,更没有感情经历了。

反倒是自己,前世就不必说了,这一世还和卫小兰有接触,论起谈情说爱来,在这位大姐姐面前反倒是老手。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诗笺,递给郑惠。

郑惠接过诗笺,说道:“这是什么啊,要是写的好话,我就看。倘若不是好话,我就不看了。”

“哈哈,你不敢看了。”

郑惠受不得激,哼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看!”

翻开之后,见上面写着一首诗: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郑惠连忙将诗笺合上,左望望,右望望,仿佛怕被别人看见一样。

“这……这是写给我的吗?”她的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张晏用诚恳的眼神望着郑惠,坚定地点了点头。

“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写诗呢……”郑惠笑生双颊,看向张晏的眼神中有了些含情脉脉之感。

“益惠。”张晏凝望着她,说道:“我的心意你该当了解,这里人多眼杂,君若愿意,可在今夜来找我,咱们一同闲步郊外,赏月吟诗,如何?”

郑惠轻轻咬着嘴唇:“我,我想一下,到时候,会给你答复的……”

姜伊儿策马奔回,看着她们俩,嘴角忍不住上扬,说道:“禀主公,前面没有敌人耶。”

“没有敌人就好……”

郑惠收到那首诗之后,心中就一直起伏不定,在那个时代,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情定终身。

写诗这种事情,已经非常浪漫了。

到了晚上,月光皎洁,各营都在野外安营扎寨了。

张晏故意来到了郑惠的营前望了一望,二人对了一下眼神,张晏就明白郑惠肯随他一起出去。

于是张晏就先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半晌之后,郑惠装作去巡逻,先朝一个别的方向前行,然后在半路转弯,也朝着张晏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二人走到一个小山坡之上,在小山坡的另一面坐了,这里既没人看到他们,又有皎洁的月光相伴。

那天晚上两人谈了许久许久,谈了很多很多,从文学谈到人生,再谈到志向,许多话,张晏在以后仍旧记得很清楚。

然而让他记得最深的,是郑惠主动凑过来,快速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她脸色晕红,低下头去不住窃笑,偶尔两个人的眼神对望一下,更是笑个不停。

从东武到甘陵,并非一天路程。

连续几天,每天晚上二人都在入夜之后,去郊外约会。

第一天,二人还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到后来,都激发了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长吻、上下其手,郑惠都接受了。

可就是到最后一步,尽管张晏姿容妖冶,又被郑惠所喜欢,可每到那一步,郑惠都激烈反抗。

次次都是这样。

张晏从她的神色当中看出,她这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非常坚定,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执念。

他知道,她骨子里是个非常倔强的人,因为不想过和其他女子一样的人生,就毅然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可见她的执念有多么坚定。

所以张晏也就停下了进一步的动作,接着和她长吻。

她虽然不让张晏更进一步,却也并不因此将关系闹得僵化,面对张晏的长吻,依旧浑身酥软,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回到甘陵城之后,张晏收到一封信。

是一封家书,但因为寄信人的特殊身份,使得它又不仅仅是一位家书。

因为寄信人,是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张角。

张晏打开信,见心中写着:

致吾儿晏:

近日听闻一歌谣,名曰《讨王侯》,其辞曰:“墨吏赃官满九州,公卿得意庶民愁,一旦中黄遇太乙,万千黎民讨王侯。”又闻另一歌谣,曰《太平歌》,末尾数据曰:“苍天今已死,须立太平道。不惜一己躯,誓救天下苦。江山终变易,黄天建乐土。天下太平时,人人皆欢喜。”

此两句,吾皆深喜之,后探查其源,竟为汝所作,既惊且叹。后得《安平诗集》,时而翻阅,更觉妙极……

张角先是夸了张晏一通,然后又说了很多家中每个人的状况:

汝姊晓露……汝弟既美、修能二人……

然后又说了许多事情,话锋渐渐谈到战事上来:

汝以一偏师,攻甘陵、取东武,据有全郡,大涨我太平道之威势,诚堪赞扬……

随即说到正题:

近日,听闻汝要举大兵来源广宗,为父心中甚喜。然久盼汝军,迟迟未至,不知何故?安平,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愿汝早发援军。

后面又东拉西扯一大堆,竟然一共写了三千多字!

但张晏看明白了,这封信最重要的段落,就是那一段“近日,听闻汝要举大兵来源广宗,为父心中甚喜。然久盼汝军,迟迟未至,不知何故?安平,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愿汝早发援军。”

甚至这一段的话也可以精简成几个字:“快派援军,别说话不算!”

对此,张晏哭笑不得。原本大张旗鼓打着旗号要援救广宗,为的是使个障眼法,蒙蔽幽州的情报系统。

可没想到,自己父亲张角那边的情报系统,也就和幽州的处于同一水平线上,所以那边还一直天真地期盼他真的能来援救。

看罢这封信后,张晏把势力中的一些重要人物召集过来,询问每人意见。

谈论之前,张晏先问道:“复生,你统帅的‘看风者’,最近又有发展了吧。对于汉军在河北的军事布防,可否探知清楚?”

许风说道:“幽州共有兵马七万五千余众,其中骑兵就三万人马。但是被鲜卑所牵制,所以实际可以抽出的兵力要减少。”

“冀州有一半在咱们太平道手中,在汉军手中的那半冀州,约有士卒五万,但相互之间互不统属,士兵的质量还较低,偶尔还出现小规模的起义,所以只可自守,无力出击。”

“并州有汉军六万,但并州有黑山军、南匈奴作为牵制,也无力出击。”

“当然了,还有围困广宗城的八万朝廷军队,这些军队不隶属于河北,但目前也在河北境内。”

许风总结道:“综上所述,若我军要前去援救广宗,最大的威胁便是来自于幽州,我军甘陵全郡的士兵总数也才一万五千人,若幽州军大举来犯,甘陵危矣。”

甘陵原本是国,可张晏杀了甘陵王刘忠之后,甘陵由太平道占据,自然也就改为郡了。

“主公。”何仪第一个发言,眉头紧皱,说道:“倘若我军前去救援,幽州派兵打下甘陵,再沿界桥以攻广宗之东,太平道休矣!”

听了何仪的话,张晏觉得何仪还是很有进步的,将大势能分析得明白,对得起自己的指导。

“主……主公,我有一言。”郑惠刚开口,声音便颤了一下,或许是她自从和张晏有了特殊关系之后,不知道还该不该叫他主公,这么一犹豫,话声就颤抖了。

“嗯,郑统领有何高见?”

“不如请大贤良师移步甘陵城,与我军同守甘陵,这样西可凭界桥据朝廷之军,北可凭东武扼幽州之众。”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张晏微笑说道:“从军事上的角度能行得通,从政治上的角度行不通啊!我是大贤良师之子,又是其属下,现在父帅书召我发援兵,我却令其前来我的领地,这未免不像话。”

郑惠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咱们无论如何,还是大贤良师的下属。”

“俺老张有个想法!”张飞叫道:“不如让俺来守甘陵,大家都去援救大贤良师。这样幽州军敢来犯甘陵,幽州应该没人是俺的敌手!”

张晏思索片刻,说道:“让翼德守甘陵,勇武确实足够。可是广宗那边,汉军八万精兵压境,我军本来就若,倘若那边的战线缺了翼德,胜率还要再减不少啊!”

除此之外,张晏不让张飞守甘陵还有一个原因,张飞在中期开始使用谋略,在后期义释严颜的时候,甚至可称为智勇双全的名将了。

但是在前期,确实还是勇武有余,智力不足,性格缺陷还很明显,若是让他守甘陵,来个醉酒失甘陵,这甘陵丢的岂不是很冤。

众人又讨论了片刻,一时之间都没有个主意。

许风忽然说道:“禀主公,属下有些想法,只是属下只是负责探察情报,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建言献策。”

张晏特地上前拍了拍许风的肩膀,说道:“复生,不必如此拘谨,但说无妨!”

“幽州虽强,可是有三缺陷。”

“其一,鲜卑在北,汉军为防鲜卑来袭,不敢轻动。此为缺陷之一。”

“其二,刘虞身为刺史,掌管一州军政大权,可其为人,军事无能,政事迂腐,虽为人清廉,只一无用之清官耳。此为缺陷之二。”

“其三,据看风者所报,刘虞和公孙瓒时有矛盾,而公孙瓒又有自己的势力,将帅不和。此为缺陷之三。”

“幽州有此三缺陷,不足惧也!”

这话一出,场上众人精神一振。

张晏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显然作为穿越者的他,这些情报对他来说,都是早已知道的事情。所以此处只是认可了许风的能力,而并没有被惊讶到。

“复生可否谈一下具体如何,方能让幽州难以来犯?”张晏问道。

“具体,还是要主公决断。”许风抱拳拱手,恭谨地行了一礼。

“嗯。其实本渠帅以为,一切计策,都是根植于准确的情报之上,既然复生已经将情报禀报的这么明确,计策也就随之而出了。”

“许风!”

“属下在!”

“这回要多拜托你了。其一,在幽州大面积散布流言,称鲜卑即将入寇。其二,散布公孙瓒要取代刘虞的传言,离间二人关系。其三,广泛煽动起义,传播太平道教义和《讨王侯》、《太平歌》等歌谣。”

“遵命!”

张晏微笑道:“这回,我看幽州还怎么腾出手来图谋甘陵。”

张晏麾下共有一万五千人,率领何仪、张飞,将神弓营和铁甲营带走三分之二的兵力。

在风火林山阴雷六营中,除被普遍认为只是挂名并不存在的阴字营以外,全部派去,援救广宗。共率军一万人。

而其余五千人,三千人在郑惠的率领下留守甘陵,两千人被借去让许风暂用,毕竟如此大规模的造谣行动,不可能只凭借看风者那点人去办。

甘陵城,张晏住处。

卫小兰正斜倚在床榻上,任张晏把玩着她的玉足。

卫家,是城内有布坊,城外有田产,算是财主了。卫小兰从小不用干农活,也不像郑惠那样去练武。

所以一双脚,倒是养得白皙细腻。

也正因为如此,她最喜欢穿纱鞋,不但脚背可以露出来,而且脚尖也在薄纱之中若隐若现。

她坐在床榻上,穿着纱鞋和张晏对话,张晏就把她双脚纱鞋除去,将一双美足握在手中玩弄。

两人说的话,也基本都是闲聊。和卫小兰聊天,张晏没法聊军国大事,她是完全都不懂的。要是聊些文学之类的,卫小兰也只是半懂不懂。

毕竟以她的学识,仅能称之为识字且读过几本书。

所以,二人仅能聊些家长里短的。但毕竟两人关系还好,张晏即便和她聊些生活中的琐事,也倒不觉烦腻。

有时候在卫小兰说话的时候,张晏用指甲划过卫小兰的脚心,更是让她话语当中夹杂了些许娇笑。

张晏夸她脚长得好看。

她却笑着说道:“嗯,和郑姐姐的比起来呢?”

张晏知道她这个郑姐姐说的肯定是郑惠,印象当中,她已经多次提到郑惠了。

原来的话算是她吃郑惠的飞醋,现在自己和郑惠的关系飞速发展,这话倒更有些意思了。

“诶,干嘛提到她呀?”

卫小兰改斜倚为平躺,始终笑而不答。

张晏又问了几句,卫小兰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却并不答话。

“好啊,你不理我,看我怎么治你。”

张晏也就开玩笑一般地,开始挠卫小兰的脚心。

“咯咯咯……夫君……”

卫小兰咯咯娇笑起来,而她的两只脚,则十根脚趾乱动着,脚背也不住来回摆动,但却并没有把脚收回。

与其说这是反抗,倒不如说是一种撒娇。

她一开始,还尽量露出矜持的样子,用手背轻轻挡住嘴,只发出细微的笑声,试图用这种娇笑却不失风度的样子取悦张晏。

但到了后来,实在是受不住呵痒,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在扭动中头发变得散乱,甚至用拳头捶着床榻。

“啊哈哈哈哈哈……”

张晏听她有些呼吸急促,知道再闹下去可能会伤到她,于是停了手,到一旁把她扶了起来。

卫小兰手作巴掌状,原本想拍向张晏,手在中途,却变为了搭在张晏的肩膀上,头也随之倚了上去。

“夫君,你便是会欺负小兰……”

张晏听她这话,不像埋怨,只像撒娇,于是帮她整理头发,说道:“除我以外,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卫小兰忽然却双眼有些睁大,喉头耸动,到一旁找了个夜壶吐了出来。

张晏毕竟还是年轻人,看到此情景有些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吐了。

难道真是我刚才的那句话,让人感到恶心吗?

他走到卫小兰的身边,帮她拍了拍背,说道:“吃坏肚子了?”

卫小兰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夫君才华出众,怎么对妾身之事却如此不解。”

张晏忽然意识到什么,说道:“难不成你是……?”

卫小兰深情无限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说道:“夫君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张晏抚摸着她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说道:“要是女孩像你,那该有多好。”

他这句话本是情话,卫小兰却怔了一下,随即靠在他的怀中,柔声说道:“夫君……”

张晏朝周围看了一看,见窗户有些缝隙,走上前去,一边修一边说道:“这窗户有缝可不行啊,你容易着凉。”

又看油灯有些昏暗,上去把油灯挑亮。

“油灯这么暗,对你眼睛不好。”

原本屋中的灯光一直较暗,张晏把灯挑的明亮,卫小兰便将脸微微倾侧,尽量把自己没受伤的那一面脸颊对着张晏。

张晏又帮着卫小兰做了一些有利于她和孩子身心健康的事情。

天色已晚了,二人便躺在床上。

卫小兰抓住张晏的手,说道:“夫君……?”

“不行,你好好休息。”

说罢,张晏转过头去睡了。

张晏睡熟之后,卫小兰依旧望着那盏油灯发呆,虽然嘴上没说话,心中的话却如同潮涌。

我怎么能和郑姐姐相提并论呢?

论文学,她能够为夫君的《太平歌》作批注,看来是读过很多书的,我只不过是识字;论武艺、带兵打仗,就更不必说了。

在容貌上,即便我脸上没有这道疤,那也不及她美艳亮丽,何况还有些破相。

在家世上,她虽然没有透露家世,但看她这才华,定然是出自于诗礼簪缨之族,我家不过有几个钱,在临清县排的上号而已。

虽然夫君很喜欢我的温柔体贴,可未必就不喜欢她的开朗大方……

仔细算下来,我竟没有能胜得过她的。

“只能依靠你了。”卫小兰抚摸了一下腹部,这句话说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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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时,甘陵城中,郑惠和姜伊儿住在一起。

她们二人也在聊天。

“姐姐,你和小教主好上了吧?嘿嘿,不许骗我哦,我能看出来的。你这段时间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经常莫名其妙就脸红,偶尔还发呆,脸上露出微笑,甚至还爱抿嘴唇。”

“……即便我和人好上了,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小教主?”

“的确和别人比起来,他的容貌和能力更加出众啊。”

“嗯……”郑惠握住姜伊儿的手腕,荡了两下,说道:“好妹妹,别到处去讲。姐姐这二十多年,都没体验过这种滋味,这回好不容易抓到个小美人,你就让姐姐享受几天吧。”

“噗嗤。”姜伊儿笑了出来:“‘小美人’,小教主知道你这么称呼他吗?”

郑惠笑而不答。

姜伊儿狡黠地凑到她身边,说道:“姐姐,你嫁给他之后,可不可以把我也带过去?”

倘若姜伊儿只说了前半句话,郑惠肯定会就嫁不嫁给他的事情做出一段详细的解释。

但是她最后的一句话,对于郑惠来说更加震撼。

可不可以把我也带过去?

郑惠立刻转头看向姜伊儿,说道:“你说什么……?”

姜伊儿挠了挠头,说道:“姐姐,别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我啦。”

“我原本就是挺喜欢小教主的,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回好了,如果姐姐要是嫁给他的话,顺便把我也带过去,我就也不需要费脑筋想怎么说了!”

“好呀。”郑惠带着戏谑的笑容,用玉指戳了一下姜伊儿的脑袋:“没想到啊,你这小蹄子早就对人家芳心暗许了!”

“嘿嘿。”姜伊儿笑道:“放心吧姐姐,我不会和你争宠的。到时候他如果临幸你三次的话,临幸我一次就好啦。”

郑惠满脸绯红,啐了一口,呵斥道:“什么临幸不临幸的,小小年纪不知道轻重,什么话都说!”

“那姐姐,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你嫁给他,别忘了带着我。”姜伊儿真诚地说道。

这时候,郑惠才醒悟过来,笑骂道:“好啊,你这就把我许配给他啦!看我不打你!”

“……哈哈哈,姐姐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嘛!”

“……别跑!”

姐妹二人,在屋中打闹不休。

甘陵城中,尽管军务紧急,张晏还是抽出时间来开了一个宴会。

一是为了庆功。

二是为了团建。

三也是庆祝他人生中的喜事。

这次宴会,算是公事私事都有了。

自张飞、何仪、郑惠三大副渠帅以下,看风者统领许风、各营统领、能力过人的小将军,全部参加了宴会。

在会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就开始闲聊。

张晏说道:“我看这宴会上,各位的口音有的都各不相同。”

张飞笑道:“主公不妨猜猜看,我们都是哪里人。”

张晏拍着张飞的肩膀,笑道:“有的已经不需要猜,比如翼德兄你,就是幽州涿郡人,这个我是了解的。”

“哈哈哈哈……想当初,咱们还一起大闹过涿郡呢!”

张晏指着何仪,说道:“子羽,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并州人。”

“并州上党人。”何仪点头说道。

“益……二娘,你是……嗯,猜不中,算了。”原本他想说益惠,你是青州高密人,这个我知道的。

可后来一想,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她叫郑惠字益惠,只知道她叫郑二娘。倘若“益惠”二字出口,无异于暴露了她的名字。

又想,大儒郑玄郑康成乃是青州高密人,许多人都知晓,要是说了她的籍贯,也相当于部分暴露了她的出身,所以干脆什么都没说。

郑惠喝了口酒压压惊,心想:还好你小子反应快,及时给扳回来了。

张晏看向郑惠旁边的姜伊儿,说道:“听你的口音,倒有些像是中原?”

“东都洛阳人。”姜伊儿谈起自己的家乡,语音却很平淡一样。

“哇。”坐在张晏身旁的卫小兰笑道:“原来妹妹出生在京都皇城,当真令人钦羡。”

作为太平道来说,羡慕出生在天子脚下,有些不太妥当,缺乏政治觉悟。

但这话也比较实在,再加上张晏此时心中偏袒卫小兰,也不挑这句话的理,只是顺着说道:

“看来姜统领应该是见过世面的。”

“嗯……”姜伊儿只是轻轻回了句,并不想多提什么,仿佛她的家乡倒成了她的隐痛一样。

随即笑着转移话题,倒了一杯酒,敬向卫小兰,说道:“我敬小兰姐姐一杯。”

张晏笑道:“她不能喝酒。”

“为什么?”

张晏于是将卫小兰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场上之人无不恭喜祝贺。

张飞哈哈大笑,说道:“这回小教主也有孩子了,咱们就叫他小小教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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