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相遇（1 / 2）

穿过层层街道，驶过平坦大道，途径干裂的城郊马路。身旁的景物由街市繁华变得残破，由破屋漏房的残破变得荒凉，由郊外林深不见人烟的荒凉再次变得繁华盛景。

车载音乐是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唱的，声音带着沙哑，有一种粗粝的质感，就像是大块的结晶海盐，浑浊的不透明形状，是和同类不合群的性格。

听着低沉的音乐，看着车窗外倏忽闪过的风景，夏霁忽然觉得有时候这样旅行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这道念头一闪即逝，转瞬被冷漠所淹没。

进了西城，越野车放慢了速度，发动机的嗡鸣声小了些。这个世界还没有研发出车载地图的科技，赤狂此前从没来过西城，并不清楚要如何走。

一直闭目不语的言绪开口道：“他目前尚在城郊，顺着道路一直往前走，前方路口右转。”

言绪的大脑里似乎有着一张3d地图，闭着眼睛却对路况了如指掌，他指挥着车的方向，很快车外就看不到高楼大厦了。

他们已经驶出了繁华区。

除了繁华区，周边所有地方都可以叫做城郊。这里的道路并不好走，柏油路年久失修，布满了深刻的裂痕，这种路对于轮胎是一种折磨，车辆颠簸起伏是常事。

这已经算是好走的路了，因为更多的路是土路。越野车只能加足了马力轰鸣驶过，那感觉就像是在坐蹦床，好在最近没下雨，道路干燥，勉强能走。如果下了雨，方圆尽是泥泞，一片泽国，以轮子走路的车辆寸步难行。

有着言绪开挂一般的指路，车辆很快就抵达了目标附近。

……

路栈明是个老实人。

当初选择魔王法时，他是最后一个选的。

进入衍生世界后不参与任何斗争，安安心心地住在郊外，以打零工为生。他只想在这个世界里好好度日，就算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毕竟在棚户区可吃不到这种东西。

今天中午，他去小店里打了二两散酒，还带了一包花生米，一碟猪头肉。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起来，他的心一阵发慌，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不过路栈明的性格一向是开心要吃东西，不开心更要吃东西。

他住在一个偏僻的土胚房里，房子荒废了很多年，一直也没人居住，这地方不大，只有两间破房，荒草有一人多高，满目的破败荒凉。他索性就住了进来，略作修补，下雨不露，刮风不愁，也就足够了。

他一向是个知足的人。

这里原本没有路，自打被他走过几趟后，也就踩出了一条小路。走在路上，半人高的杂草和各种树木植物横生歪曲，只影影绰绰能看到有个人影。

“师……”

一个声音在耳边依稀响起，听不真切，但这确实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路栈明没当回事，继续向前走着，只走了几步，那个声音清晰了一些。

“师弟……”

这次他听清了，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向四处扫了好一会，却始终没看人影。

“师弟，师弟。”

耳边回响的声音愈发真实，就像是有人站在身边说话，他的心愈发沉了。

“师弟啊师弟，等一等我。”

他皱紧了眉头，大祸临头的预感越发强烈。

嗡——

他似乎听到了某种嗡鸣。

“师弟。”

随着嗡鸣声越发响亮，路栈明终于听到这个人声来自哪里。

他低头看着胸口，透过肌肤，血肉，骨骼，在胸腔里镶嵌着的，被血管环绕着的提供血液的，一刻不停歇跳动着的，不正是两颗心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