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山中修行不记年(2 / 2)
陆玄闻言,心中感动,再拜。
正要拜别师父,去寻师姐告别,不料严白凤忽然出声道:“有人来瞧你了,你且先去见了朋友,再下山不迟。”
朋友?
陆玄微微一愣,不过也没多想,他朋友不少,会来哀牢山拜访也是正常。
出了仙府,不多时迎面便有一道云光迎来,仔细一看,不是灵蛟儿又是何人?
……
“陆老道,你可算是出关了。”
灵蛟儿有几分惊讶,似是没有料到能在洞天之中见到陆玄,不过很快便化为喜意,直道:“前番来哀牢山寻你,秦真人只说你在闭关,本以为少说还有几十个年头才能再见你面,不想此番终是见了你。”
陆玄略有几分疑惑,不知他这是何意,正要询问,就见灵蛟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杆皂纛大旗,大旗约有丈许来长,玄金灵木作杆,旗面玄黑,不见纹路,普普通通,不过随风飘摇,颇有几分霸气。
“当年我便说过,要还你一件厉害的宝贝,这些年我寻回了自家的一些法物,求了掌教真人,借着你那九嶷鼎,祭炼出了这一杆皂纛旗,我前身乃是水属,此旗法物亦是与之相关,旗杆本是虬龙灵木,幡面乃是玄蚕玉丝,此宝经由九嶷鼎中祭炼,有诸般妙用,磨一磨,法器飞剑消去法力;磨两磨,修士云光也得打落;磨三磨,连人带宝都要化作黄水,你如能将它祭炼到深处,三山五岳也可磨得,乾坤日月俱可消隐,乃是一等一的神通宝物。”
灵蛟儿摇着旗幡,得意非常:“如何,我还你这宝贝,可算不算厉害?”
只听灵蛟儿形容,此宝端得厉害非凡,他龟蛇剑更是难以相比,怕是只有九嶷鼎胜过一筹,而入灵蛟儿所说,此番祭炼深处,能影响乾坤日月,便是相比九嶷鼎也不差多少了,如何算不得厉害?
只是厉害归厉害,陆玄却不好收,当年落云峡中,他不过失了一口碧云簪,算不得如何厉害,说来更是得自徐烟霞,本就非他之物,如今灵蛟儿却要以这皂纛旗还报,如何能收?
“此宝的确厉害,世间罕有,不过我却不能收它,蛟儿还是拿回去吧。”
陆玄道。
“既然厉害,如何不收?可是瞧我不起?”
灵蛟儿挑眉,大为不满,道:“你若当我还是朋友,便好生收下,若是不收,便是瞧我灵蛟儿不起,日后再也当不得这朋友了。”
言罢,未等陆玄说些什么,只将皂纛旗插在地上,回身便驾云光而走,只留一言:“你若不收,便将这旗幡送到峨眉去,如是送了,日后便莫要再说是我灵蛟儿的朋友了!”
听得这话,陆玄愣了许久,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灵宝旗幡,一时无言。
摇头略作苦笑,才上前拿了起来。
灵蛟儿话已至此,他如何还好真个还了去?
他深知蛟儿脾性,言出必行,宝物虽然厉害,到底不比朋友来的真切。
“罢了,日后再还报便是。”
陆玄只能如此作想。
转而打量起了手中的皂纛旗来,此旗乍一看普普通通,没有半点出奇之处,不过拿在手中,颇有分量,便是以陆玄如今法力,都觉有些沉重,可见此旗不凡。
法力渡入其中,略微感应,更能领会几分妙用,果真如同蛟儿所言,妙用非常。
只是动用此旗幡消耗的法力想必也是不少。
研究半晌,陆玄还是将皂纛旗收了起来,去找秦韵提了提离山之事,随后将那皂纛旗粗粗祭炼,便离开了哀牢山。
……
下山之后,陆玄才有时间流失的直观感受。
尤其南疆一番见闻,得知如今施浪国建都昆弥,早非当年的南疆小国,天下九国同立,乱作一团的时候,更是恍如隔世。
想到世间动乱,亲朋故旧情况还不知如何,陆玄也有了几分担心,不敢在路上继续耽搁,但驾驭了剑光,便往西江而去。
以他如今速度,西江便是千里之遥,全速赶路,也不过一日功夫。
朝发昆弥,日暮之时,已经到了九江。
一眼望去,九江还算清净,只是水路船只比起当年他在浔阳之时不知多了多少,来来往往,密密麻麻,船上运的多是粮草兵器,想是送去前线用于交战的。
由此也能看出如今局势的紧迫程度。
不做犹豫,陆玄直接朝着浔阳而去。
未多时,已经入了浔阳城内。
比起水路的热闹,城内就空旷了许多,做生意的也少了,人流是肉眼可见的没有了往日的密集。
尤其是青壮,基本看不到多少,能够看到的,多事老弱妇孺,以及些许孩童。
想来也是战事的影响。
想到此前在南疆了解到得一些信息,西江之地在南梁治下,本身便繁华,还算较为安泰,如今尚且是这么一个模样,还不知其他的地方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一时不免叹气。
正想着找船回江头村去,却有一名老妇人前来搭讪:“小娃娃,怎不见你长辈,如今可不必以往,你若是一个人,还是少出来玩耍,别被坏人捉了去。”
这附近的五六岁孩童老妇人都是认识的,如今这时节,家中长辈都不许孩子离远了去玩耍,老妇人见陆玄出现此地,还以为他是走失了,心怀善念之下,这才上前搭话。
陆玄参悟太上广法妙经,悟得不少天地道理,境界已自不同,凡人所思所想,不说全然看透,细微之处,观察之下,轻易便能有所得,但见老妇人关切,心中明白,于是道:“多谢老夫人关切,小子只是一时想事情去了,未曾注意脚下之路,走到了这里,正要回家去。”
老道也好,童子也罢,陆玄心中早无挂碍。
“你这孩子看着倒是聪明,想来家中长辈应该担心了,既然如此,便早些回家去吧,莫要叫长辈着急。”
老妇人蹲下,拍了拍陆玄的肩膀,说道。
陆玄点了点头,随即忽的在蹲着的老妇人头上拂了拂,对着疑惑看来的老妇人说道:“老夫人头上有一片枯叶。”
“乖孩子!”
老妇人闻言笑了笑。
随后看着陆玄远去了,才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且不说陆玄如何,只说老妇人办完了事情,回到家之后,意外发现自己的身子仿佛年轻了几岁,却又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