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手中流沙（1 / 2）

呼啸的夜风使得颜陌的第六感官更为敏锐，他的双眼已经渗透了枫凌雪的外表，窥伺到了她忧虑焦躁的内心。一路无话，诡异的沉静之下隐隐藏着山雨欲来的噩耗。

这个特别的姐姐正在极力克制着一种可怕的情绪，这一种危险的感觉颜陌只在她扇他的耳光那晚感受过。所以，颜陌所能做的也只有不言不语了，因为他不敢肯定枫凌雪是否因为上次的事情痛改前非了，如果没有的话，他此时开口说话无疑是引火烧身，令枫凌雪重拾旧错，令一切悲剧重演。

颜陌不敢确定枫凌雪是不是看穿了他对简的贪恋才这样的，他努力回忆着酒吧里发生的一切，可惜当时的他全部心思都在简的衣服下和简的言语动作上，浑然不知自己那藏着秘密的眼神有没有出卖自己。

颜陌是一个热衷于隐藏自己真实心思的人，尤其是自己的感情。所以一想到枫凌雪很有可能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的屁股就像有团扑不灭的火在燃烧。至于枫凌雪会不会吃醋嫉妒，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始终都不敢相信枫凌雪会对他抱有纯粹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他自认为他比枫凌雪更懂感情，在他看来，枫凌雪充其量只不过是太过缺爱，所以她才不允许自己身边的男人爱恋别的女人，即便她打心底只把颜陌当作弟弟而已。至于她对颜陌献身这件事，一切只是出于内疚的驱使而已。颜陌始终都这样认为，毕竟这个信念一直都扎根在颜陌的心底，想要一个人改变自己早已认定的事情谈何容易？

酒精的狂暴在血液里难以压抑，继而又在意识里横冲直撞，这使得颜陌思绪混乱，在加上简的漂亮面孔和妖娆身段在一旁兴风作浪，他的整个世界都变得天旋地转，只盼早些回到住处，只有那些温暖的泉水才能洗掉他的痛苦。

“我曾经认为”枫凌雪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能是酒精燃烧掉了她体内的水分，她的声音略显沙哑，“你不懂我的好，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对别人有多残忍。可惜我做得那么显眼，你还是没能懂得。”

“我知道如果单单对你好的话，你无法彻底感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我在对你好的时候，也在尽力对别人坏，我以为那会形成鲜明的对比，会让你懂得你有多么幸运。我努力将你和这个世界分开，让你站在最幸福的角落里看着我折磨和羞辱那些倒霉的人，而你却不仅不懂感恩，反而还用我虐待别人的方式来虐待我。”她接着说，前面的话说得冷酷无情，到了最后那句话时却带着哀怨的哭声。

“怎么说呢？”她自问一句，接着说道：“我用虐待别人的方式来证明对你的爱，起初你还说我太过狠心，浑然不知我狠心的原因都是为了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年纪轻轻不懂那么多，我不怪你。可是到了如今，你却为了爱恋别人反过头来虐待我，为什么啊？”

“别这样说，我早就明白你的好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无情，请你相信，我感恩你胜过这世界上的任何一切。”

“感恩？”枫凌雪苦笑了一声，“感恩并不能防止你爱上别的女人。”

“我没有爱上她！”颜陌着急辩解，“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在一起？还是不可能上床？”

“这只是场平平常常的遇见。”

“我知道你对童年念念不忘，我知道刚才那个女人在你心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且我肯定，她愿意给你喂奶！”枫凌雪的声音越吼越大。

“能不能别这样？你怎么能凭自己的想法断定别人的人格呢？”

“狐狸的眼睛都没她那么媚！”枫凌雪辩解道：“她一来就问自己为什么会接受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问，因为她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她后悔了，想要另觅新欢！你不懂女人的心计，我懂得很！”

“就凭这没有证据的猜疑？”颜陌感觉到好笑。

“我凭的是她想把你生吞了的眼神，她分明是只狐狸，我告诉你，这种女人绝对要不成！”

颜陌懒得再和她辩驳，她想吵就自己吵去吧。枫凌雪吸了口气，出奇的没有咄咄相逼，姐弟俩人继续走路。

“对不起。”过了良久，颜陌开口道歉。

“不用道歉，反正我又不会离开你。”枫凌雪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声，然后轻轻地对颜陌说道：“你不喜欢吵，那我们就不吵了，现在，让我们心平气和地交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