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别再犯傻（1 / 2）

他不知道除了抱紧她痛哭之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她拒绝去医院，她说她懂得照顾好自己，因为只有最好的自己才有能力去照顾他，她既然敢这样做，当然也就有备无患。

她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没有去制止他的哭声，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直到天亮，阳光从窗户那里射了进来，带来了一阵清新的生机香味，她轻轻地从他的怀里出来，她不想惊醒他，他已经睡熟了，脸上却依然还有未干的泪痕。

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依然火辣，幸亏经过了顽固抗拒的习惯之后已经可以忍受了，她迈动步子，牵引起一阵阵撕裂般的痛苦，她还记得自己刚刚割掉肉时的疼痛感，此时的疼痛感不比那时更低。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是第二次割肉，也许会比第一次更容易挺过去，却没想到她高估自己了，她觉得双眼眩晕，膝盖酸软。现在颜陌见不到她的模样，于是她便将所有的痛苦都表现在了脸上。

她打开冰箱，那块肉显得很是新鲜，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拿起来闻了闻，然后端着进了厨房。

颜陌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在枫凌雪进入厨房的那一刻他就睁开了。其实在枫凌雪从他怀里出来的那一刻他就醒过来了，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无法离开他了，他觉得无论生死，有知觉没知觉，他都不允许她离开他了。但他为了让她做她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所以只能继续装睡。

眼泪又流了出来，他真的很想去把枫凌雪拖到床上去休息，可是他知道，那样只会让那个固执的女人更难过而已。他的良心不允许他再做出任何忤逆她的事情，即便枫凌雪现在就叫他去死，他相信自己也不会犹豫一个呼吸。

不久，菜刀摩擦菜板的声音传了出来，颜陌在脑海里描绘出了里面的情景，那个可怜的女人正在切着自己的肉，一刀又一刀，把肉切成一片又一片，贤淑的身影动作起来显得有些乏力，但她依然聚精会神。

颜陌静悄悄地走到门口去看着她，她起初并没有发现他，她的脸苍白得可怕，比昨天更苍白了，眼睛似乎随时都可能闭下去，然后永远都睁不开，她强忍着倦意，把仅剩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脸上，顶着沉重的眼皮。

那双腿像两棵无力的小树，在狂风里摇摇晃晃，在这一刻，颜陌多希望她的身材能够壮实一些，美不美已经被他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抹去了，他只要她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他难以遏制自己，走上去扶住了她，她好像被吓到了，却没有力气跳起来，只是一脸惶恐地看着他。

“你别进来好不好，你出去。”她弱弱地对他说，似乎马上就要断掉了气。

颜陌摇了摇头，然后挪到她的身后，双手从她的腰间穿过，抱住了她，说：“我好想帮你切，可是我实在下不去手，你切吧，我抱着你。”

“可是我担心你看不下去，等一下没有胃口。”她说

“切吧”他也有气无力地说，眼泪掉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埋头切菜，可能是有了颜陌在身后的安心感，她很快就弄好了，随后便是起锅烧油。

仍然只有一盘菜，她仍然露出了幸福的笑脸，虽然那笑脸里的疲倦比幸福更多，可她仍然没有睡去。

那盘菜仍然冒着白乎乎的热香气，她再次将他拉到怀里去，一片一片的喂给他吃。颜陌没有让她吃，因为他知道她是不愿意吃的，她想把所有的肉一点不剩给他吃光，那样她才能安下心来。

同样的美味，芬香酥嫩，令人沉醉。可惜这一次颜陌所露出来的笑脸却是和泪水一起出现的。

“对不起”她对他说。

他摇了摇头没有作答，只是把她的脸塞到他的脖子那里，然后吻她的耳朵。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我还是开心不起来。”她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我知道，你这一次一定不是心甘情愿去吃的，因为你知道了真相。”

“不，我愿意吃。”

“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她反驳。

“你别再犯傻了，这次轮到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没有犯傻，我好后悔，我后悔让你知道了这件事，早知道我就该到外面去割。”她没有力气地哭着说，“昨天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你说我的肉好吃，那是对我的肯定，我真的好幸福，可是今天你知道了真相，幸福也就不存在了。”

“我真的是愿意吃的，我不觉得有任何的不适感，更不会觉得恶心，我发誓。”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吃人肉。”

“我求你相信我。”他渴求地望着她。

“那你明天还愿意吃吗？”

“我”他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