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省心的弟弟&有点惨的百灵（1 / 2）
翌日清晨，徐戮之醒来时，百灵已经不在地上了，屋内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徐戮之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偏院操练。在军中多年，早已养成了习惯。
正在徐戮之练剑时，忽然一个人影飞身跃出，剑锋直指徐戮之。徐戮之因为想到昨晚和齐东的对话，正出神，一时疏忽没有留意身后有人偷袭。
只见偷袭之人的剑锋马上就要刺到徐戮之，那人却中途向右闪身，移开剑锋，但是因为太晚，还是划伤了徐戮之的手臂。徐戮之回过身来，反手运剑，直刺偷袭者的咽喉。
“徐大哥，是我呀！”齐溪瘫坐在地上，差点吓得尿裤子。
徐戮之定睛一看，偷袭的人竟然是齐溪。一转手腕，将剑收于身后。用另一只手将地上哆哆嗦嗦的齐溪拉起来。
“你小子抽哪门子邪风，大早上偷袭我！”徐戮之怒斥道，他不是生气齐溪划伤了他，而是因为自己差点一剑了结了齐溪。还好自己后背的箭伤还未痊愈，出剑受到影响，速度慢些，如若是平常时候，齐溪怕是连一句都来不及喊就已经被刺穿喉咙了。
齐东闻声走了过来，看到徐戮之手臂上的剑伤，紧张地问道：“将军，有刺客？”
徐戮之看了一眼齐东，指着齐溪说道：“你问他！”
齐东看了看一旁惊魂未定的齐溪，看看地上齐溪的剑，明白了过来。
“你这个死小子，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偷袭将军，你有几条命！”
齐溪一脸委屈地看着齐东说道：“我看徐大哥在练剑，就想跟他开个玩笑么，我原以为徐大哥早就听到我的脚步声了，后背受了伤耳朵竟然也不灵光了，根本没注意到我，还好我及时收手，否则保不齐他背上还得多一道剑伤。”
齐东看着振振有词的齐溪，举起巴掌就要打过去，却被徐戮之赶紧出手拦住。
“齐溪也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罢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况且齐溪说的也没错，若不是我今天想事情出了神，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近不了我的身。”徐戮之给齐溪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齐溪见状，赶紧脚底抹油，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成想一转身却撞到了齐北怀里。
“一大早慌慌张张的乱跑什么，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齐北笑着问齐溪。
“三哥你就别问了，赶紧放我走吧，大哥要打死我呢！”齐溪想要从齐北怀中挣脱开。
“我就是听到大哥呵斥你的声音，才急忙赶过来帮你的啊。你这个臭鬼头又闯什么祸了，惹得大哥一大早就火气旺盛。”齐北死死攥住齐溪的胳膊，不让他跑开。
“这个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暗中偷袭，刺伤了将军！依军法，理应杀无赦！”齐东狠狠地瞪了齐溪一眼，齐溪赶紧躲到齐北身后。
“真的假的？行啊齐溪，徐大哥是什么功夫，你竟然能伤到他，士别三日，真当刮目想看啊！”齐北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齐溪。
“三哥！什么时候了你还奚落我！你快帮我劝劝大哥啊，大哥要依军法处置我呢。”齐溪焦急地说。
“大哥，你不会真的要砍了齐溪的狗头吧？”齐北松开齐溪，走到齐东面前。
“你大哥一时气话你们也当真，就算真要砍头，他肯定第一个冲出来替你们几个挨这一刀。”徐戮之笑笑说。
“我就说呢，大哥那么疼齐溪，怎么会说砍头就砍头呢。”齐北笑嘻嘻地看着齐东说。
“唉！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齐东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军，齐溪还小，做事情不知轻重，承蒙将军体恤宽宥，留齐溪一命，但是军法不可违，我愿替齐溪领受5军棍。”
“我就擦破了点皮而已，真的没必要”徐戮之话说一半被齐东拦住。
“将军，法不容情，若今日不严惩齐溪，那日后如何约束营中将士。况且刺杀将军，非同小可，此风不可助长。还请将军下令！”
“这里又不是军营，只有咱们几个人，齐溪也是想跟我闹着玩，就划破了一层皮而已，何必小题大作呢。你这个人，总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难怪营中的弟兄们都叫你铁面阎王。”徐戮之拍了拍齐东的肩膀。
“可不是嘛，上次新兵营有个刚来的，值夜时打了个瞌睡，恰巧被大哥看到，大哥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直接就下尿裤子了。”齐北一面说一面模仿那个新兵的窘迫样子。
“对对对！我刚刚也差点被大哥吓尿裤子呢！”齐溪委屈地瞥了齐东一眼。
“小孩子闹着玩而已，一大早何苦大动肝火呢。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不依不饶的，又是砍头又是打板子的。”
“就是！”齐溪拉着齐北赶紧一溜烟跑开。
“齐溪是咱们几个里面最小的，可是过了年也十五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独自谋生，一个人拉扯他们几个了。将军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知打过多少场仗了。看着他如今不成器的样子，还四处惹事，真该好好教训两回，让他长些记性。”齐东长叹一口气。
“我们俩个？就是因为我们两个遭受了太多磨难，我才更加不希望齐溪像我们一样。他就这样每天开开心心，跟着教书先生好好学习知识，以后无论是做个闲散文人，还是文官清流，全凭他去。”
“将军，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老爷让我来请将军去用正厅用膳。”百灵从拱门后走出来，给徐戮之行了个礼。
“不用麻烦了，我一会要出门一趟，早膳怕是来不及吃了，劳烦姑娘跟张守城说一下。”
“不知将军这么早出门，是要去哪里？”百灵低着头轻声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街上随便逛一逛，第一次来渭城，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那奴婢就不打扰将军了。”百灵低着头转身离开。
“将军，这不是昨晚蹲在你门外的那个百灵姑娘吗？”齐东看着百灵的背影小声问徐戮之。
“嗯，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太对，有点奇怪。张巍把她安排在你身边不单单是为了讨好将军。刺杀将军也不太可能，要是刺杀，昨晚就下手了。我觉得更像是监视将军的一举一动。张巍说不好真是二皇子那边的人。咱们今天出去再寻个其他住处吧？”齐东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张巍是二皇子的人，你认为我们另住他处就能躲开监视？别人不说，就这个神出鬼没的百灵姑娘我就躲不开，张巍是必然要塞给我的。”
“这话怎么说？”齐东不解。
“百灵就是张巍专门为我准备的。昨晚我将她拒之门外，她蹲在廊下不肯走，是因为望月阁有人在看着。估计张巍是想对我用美人计。昨晚我又将她带回屋内。若是我们另择住处，把她抛开，她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吊死，我可就落得个逼良为娼，罔顾军纪的重罪。”
“美人计？可是百灵姑娘看着也就跟齐溪差不多大。这个张巍，简直禽兽不如！他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齐东气的真想冲过去打张巍一通。“既然如此，昨晚将军为何还要将百灵带回去，是打算将计就计？”
“没有。昨晚看她衣衫单薄的蜷缩在廊下，眼中充满了恐惧，让我不由想到了死去的妹妹。他们都不该被卷入这丑恶的是非之中。”
徐戮之眼中有些湿润。昨晚百灵眼中的那种惊慌无措，就像他年幼的妹妹面对寒光凛凛的刀剑时一样，恐惧，无助，绝望。
齐东有些担忧地看着徐戮之，拍了拍徐戮之的肩膀，没有说话。
“不说这些了，一会叫上人，咱们去街上逛逛。”徐戮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倒是你，以后对齐溪好点，别总是动不动就对他发火，你看刚才把齐溪吓得，小孩子，吓坏了怎么办。吓傻了有你后悔的！”
齐东笑了笑说：“我也知道不该总对他发火。我只是希望他能赶紧成为一个男子汉，哪一天我不在了，他也能自己照顾自己。”
“别说这种丧气话！”徐戮之用力打了齐东一拳。
“将军的箭伤好些了吗，这几天昼夜赶路，也没顾得上换药。”齐东看向徐戮之的伤处。
“无碍，还好箭头上没有毒。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真是有福星保佑，总是可以化险为夷。滁州平叛那次，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后怕。”徐戮之摸了摸后颈处不易觉察的一条疤痕。
“将军那次可真是吓死我们了，日后万万不可再孤身犯险。也就是将军你，敢带着几十人夜潜敌军大营，取主帅首级。”齐东看着眼前年纪跟自己三弟一样大的徐戮之，既为他的英勇无畏感到骄傲，又为他总是这样不顾一切将自己至于险境感到担忧。
“征战沙场之人，何谈生死。我一人无牵无挂，生与死，又有什么不一样。”徐戮之看着齐东，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
“你还有我们。”齐东看着徐戮之，心中也暗自伤感。
“这些年还好有你们。”
二人相视一笑。不语。
齐南拿着一把长枪朝徐戮之和齐东走过来。
“昨晚喝了点酒，睡得有点死，早上一睁眼才发现，其他人都起来了。他们也是的，也不说叫我一声。”齐南有些不好意思。
“喝酒误事，让你少喝你就是不听！”齐东狠狠瞪了齐南一眼。
“我想着又没军务在身，而且那酒实在是香，就稍微喝了点，也没敢喝太多，谁知道那酒后反劲，到现在头还有点晕。”齐南揉了揉脑袋。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也别操练了，回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一会儿咱们出去一趟。”徐戮之收好自己的剑，转身离开。
徐戮之正往回走，就感觉身后有人盯着他。于是快步来到假山处，伺机躲了起来。
只见百灵跟了过来，因为找不见徐戮之而四处张望。
“百灵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徐戮之从假山后走出来。
“啊！”百灵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叫出声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没吓到你吧？”徐戮之赶紧上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