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您好,小荷(1 / 2)
苏惠民流着无声的眼泪穿过人群,时不时低着头,偶尔才抬起头。他感觉心如刀割,仿佛心在淌血。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剜割自己的心脏;心里淌着的血则如奔腾的河流,滔滔不绝,一去不复返。他一路不停地抹着鼻涕交杂的眼泪,是伤心、是难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和亲弟弟吵架、打架、拼命、撕破脸!完全顾不得路人怪异的眼光,管不住旁人嘲笑讥讽的言语以及郑滔在身后的紧跟相随。当他回到店铺的时候,此时正有几个顾客在挑选商品,他们看见老板赤身模样进来,甚是惊讶;店员小清见了,更是惊恐万状,哑口无言。
苏惠民赶紧躲进衣帽间,照了照镜子,嘴角眼角额头满脸瘀黑,肚皮胸口手臂全身是伤。他喘着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叹息了一会,听见胡扬帆在喊自己,这才随便找了一件上衣穿上。
胡扬帆看见苏惠民出来,瞧着他的模样,啧啧啧地摇头说:“你这么一个斯文人也会打架,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而且还是和你的弟弟打架,究竟是什么原因?”
苏惠民摇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看郑滔,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胡扬帆说:“我和郑滔都刚打完比赛,听见广场这边有人打架,好奇地跑过来看,没想到是你,太神奇了!”
苏惠民叹口气说:“那等会我们去附近吃个饭吧!”
郑滔看着满身伤痕的姐夫,好奇他与他弟弟的打架,却是不敢问他原因。事实上,他自己也没什么心情,刚刚结束的一场比赛,又吃了一场败仗,小组赛一胜三负,是完全被淘汰了。他对比赛的投入程度,是非常积极和拼搏的,一旦到了场上,就会全神贯注、全身绷紧的对待比赛;到了场下,则是声嘶力竭地为场上队友呐喊助威。可惜的是,篮球比赛终究是一个团体项目,纵然他有三头六臂、发挥超水准,奈何队友不给力,几乎个个梦游一般,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群殴!他对比赛报以太多的精神、太大的期望,以至于被淘汰的时候,便是失望透顶,咬牙切齿。
苏惠民似乎是看懂了他的心思,问他道:“怎么?比赛又输了?”
郑滔面无表情地摇头说:“姐夫,你的手机给我打一个电话,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苏惠民从口袋拿出手机,解锁之后递于郑滔,却见他接过手机之后,走出了店门。过了几分钟,他又再次进来,并说:“姐夫,我姐说要跟你聊几句!”说完,将手机递回给姐夫。
苏惠民接过手机,在耳朵边“唔”了几声之后,才将手机挂掉,接着说:“你这个阿刁,怎么将我和我弟打架的事情告诉了你姐?你真是个大嘴巴!”
郑滔笑嘻嘻地说:“那我还不是为你争取到了去砂岭的机会,快收拾一下东西,我想马上回家,我好想念砂岭!”
苏惠民看看时间,将近晚上七点半钟,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如果现在赶去砂岭村,夜晚开车,视线不好,去到的话少说也要一个半小时,一时纠结起来。而刚才在电话里头,正是其妻子郑秋娣让他现在送郑滔回砂岭村,并说他可以来这里住一晚,明天白天吃过午饭再回惠州这边,算是给他自己放假一天!
胡扬帆似是看出个中问题,说:“好吧,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约约白剑一起吃个宵夜,看看他找厂房找得怎样!”
郑滔说:“我吃不下东西,我想现在就回家,回去吃家乡菜,回去看笑笑!”
苏惠民听见女儿的名字,特别心动起来,只是现在自己这个模样,哪里有面目见她!一脸黑一身紫的,别让她觉着自己是个脾气暴躁、粗鲁易怒的父亲,一时又犹豫起来!
郑滔说:“姐夫,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也想回去吃宵夜!”
苏惠民真不想女儿看见自己这个模样,而且去到那里,妻子小荷肯定对自己又是一番思想品德教育,更不知岳父岳母是怎样看待自己!但转念想到女儿可爱的模样,甚是想念,甚是想与她接触。这是妻子主动提出让自己去她娘家过夜,是与女儿增进父女感情关系,非常重要的一次良机……
郑滔又继续在苏惠民耳边话痨起来,对他一番叽里呱啦,喋喋不休之后,苏惠民最终还是决定现在前往砂岭村。他给店员小清交代了工作的事情,这才收拾了一身衣服,与胡扬帆道别之后便立刻驱车出发。
因为已是国庆黄金周的第三天,又是夜晚行车,高速路上没有什么车辆,所以行驶是非常顺畅。到了观音阁镇上,距离砂岭村还有七公里左右的路程,曾经这一段起伏不平、颠簸不已的乡村道路,因为国家政策“村村通工程”,在24年底已经改造成平顺的硬化路。
苏惠民印象里第一次走这一段乡村道路,是大概走了2分钟,如今不到1分钟便到了郑家的庭院门口。庭院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停泊着郑秋娣的轿车,还有非常宽阔的位置可以停车,所以他直接将车开进院子,并倒好位置,才驻车熄火。
郑滔在车子一停好就马上拉开车门下车。但苏惠民却在车上踌躇不下,眼见岳父岳母开心欢笑过来迎接,他才松开安全带,缓缓打开车门,非常不情愿似的走下车来。
郑父郑母对自己的女婿很是客气,让他快快进屋子与郑滔吃点刚热好的饭菜。苏惠民在喊过岳父岳母之后,便低头跟着他们走进屋子,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戴一顶帽子,却好奇妻子小荷没有出来迎接自己,进去屋子之后也没有见着女儿的身影,不知她们此刻在哪里!郑母告知他,小荷正带着笑笑在睡觉,等笑笑睡着她自然会下来。
当苏惠民与郑滔准备吃饱饭的时候,郑秋娣这时才走进饭厅。她在饭桌前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盯着苏惠民看!郑滔见状,马上端起他自己的空碗溜出了饭厅。苏惠民放下碗筷,右手故意遮挡起自己的脸蛋,连打嗝的身体反应都给他强制忍住,口水都不敢咽一口。
郑秋娣叹口气,站起身开始收拾饭桌,并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已经收拾好一个房间给你休息。”
苏惠民听了,乖乖地自去冲凉房洗澡。他洗完了澡便跟着妻子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那是他以前睡过的房间。两人进了房间,郑秋娣便将房门关上,又眼睁睁地盯着自己的丈夫,并说:“脱了你的上衣给我看看你的身体!”
苏惠民一时惊呆起来,惊讶妻子怎么要自己脱掉上衣?有点难为情,又有点意难平的无法释怀,只是在她不怒自威的双目之下,只能老实就范,乖乖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郑秋娣看着丈夫赤裸的上身,曾经八块腹肌的胸肚,如今却是满身肥膘,肚腩如枕,而且浑身瘀黑,又青又紫,再加上他鼻青脸肿的脸蛋,不禁伤心叹气起来。她忍不住上前抚了抚他的脸蛋及胸膛,是柔情似水,是怜悯痛惜!
苏惠民被妻子的芊芊细手一阵轻柔抚摸,不禁春心荡漾起来,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里,甚是激动欢喜不已。他已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子贴近过妻子,更是连她的手也是许久没有触碰过,埋藏在心底里的这份真情,可是一直久久地特别怀念,如今再次抱着她,那份思念、那份情感、那种冲动,真是令他不由自主地情难自禁。
郑秋娣却是缓缓挣脱并推开了他,平静地说:“把衣服穿上吧,并说说你跟你弟弟打架的事情!”
苏惠民见妻子推开自己,并让自己穿上衣服,原本以为她会给自己一份久违的柔情与温存,却依旧躲不过她即将给自己的思想教育。他一阵轻叹,内心虽是原始欲望在狂野翻涌,却强作镇定起来,言听计从地将衣服穿上,轻轻拍着自个额头不堪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