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2)您好,小荷(2 / 2)
苏惠民牵住假叹气的妻子,托在自己两只手的掌心里,开心地说:“那就让我们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
郑秋娣幸福地笑笑,接着说:“你和郑滔走了这么久,你们都聊了什么?”
苏惠民说:“我没将昨晚我与我恩师的那通电话告诉他。我理解你对他的用心,我有时间也会辅导好他的学习,一切以学业为重。”他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来其实是有一些无奈,毕竟郑滔另类的篮球天赋就在那里,不加以雕琢,不加以打磨,实在是暴殄天物。并且现在摆在他面前这么好的一个锻炼机会,那是省体校!曾经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天堂,有钱都难搞进去的地方,可真是可惜了!
“你知道我的用心就好!”郑秋娣说着,与丈夫牵着手继续在江边走着,续道,“对于郑滔小时候的性格,我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来改变它。很多人对小时候的郑滔很多偏见,觉得他的性格不好,长大了要么成魔要么败类。事实上他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人,他狂妄却很洒脱,不拘却心向阳光,不虚伪不做作,不甘于平凡不在乎世俗对他的偏见。他这里有几点倒跟你挺像的,也许是这样我才会与你成为一家人。”
苏惠民叹口气,却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好!
郑秋娣说:“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尽管说出来,我已经对你很释然了!”
苏惠民顿了一顿,说:“我是觉得现在摆在郑滔面前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是省体校!为什么不给他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甚至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烂在我们自己肚子里!省体校曾经也是我梦寐以求朝圣的地方,以前如果我有机会在那里得到锻炼,或许我的人生轨迹就不是这样!”
郑秋娣说:“不是这样!那是怎样?你一个身体素质这么优越的运动员,曾经自诩为hz市第一后卫,速度快、弹跳高、爆发力强、视野宽旷、斗志力旺盛等等,各项已经是非常拔尖出众。但郑滔有什么,我爸妈的身高只是普通人的身高,他还能长到哪里去。他现在的一切都不如你以前的一切,所以我不希望他浪费这大好青春的学习时光。”
苏惠民尴尬地笑道:“被你说到我的痛点了!但是我觉得人活着最大的意义就是有理想追求、有目标方向。郑滔喜欢篮球,应该由他自己来作出选择!”
郑秋娣听了,忽地停下脚步,放开牵着的手,不怒自威地说:“民哥,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苏惠民苦恼地笑笑,马上扯开话题,却是继续牵住她的手,这次是牢牢地十指紧扣。他与她说了胡扬帆回来这边工作的事情,又说了准备与他和李白剑一起合伙搞室内篮球馆的的投资,聊了一些如果成功改造篮球馆之后的经营范围和发展方向。郑秋娣惊讶胡扬帆的读书热情,竟然是研究生了,而且还就职于新能源科技类的公司,看来还是外省人的学习能力比较强,无论是发展还是建设惠州还得依靠外地人。
郑秋娣问了丈夫有没有看她给他推荐的那本书《人生如诗,商海如词》,她在国庆这几天又重新看了一遍,已经是第五遍了。她感觉每看一遍,都能学习到一些新的东西、领悟更多的道理。苏惠民说只是看了开篇的长诗,感觉这个作者非常深爱他已逝的妻子,觉得字里行间有些他熟悉的东西,但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他问了这个作者“月白居士”究竟是何人物?能给自己写自传?郑秋娣说作者是她的其中一个老板,开篇第一句“东坡是为先祖矣”,他的祖先可能是与苏东坡有一些血缘关系的渊源,其也是姓苏!
苏惠民惊讶起来,只是没有言行外露。他心里想着,怪不得这里有自己熟悉的东西,原来是这句诗!这作者自认自己是苏东坡的后人,这竟与自己父亲的说法是一样的。打自己从小懂事,父亲就一直对自己和弟弟强调,我们这一家是苏东坡的后裔,是文豪伟人的命脉,所以歌赋诗词的东西,从小朗读背诵,陶冶情操,内修涵养。不过在自己慢慢长大之后,自己了解到的这只是父亲的偏执和片面之词,自己一家虽然也是姓苏,而祖父也虽是地道的城区下角人,但最原始的祖籍应该是在本地惠阳区那边。
苏东坡是北宋中期的大文豪,据历史文书记载他自宋绍圣元年十月二日抵达惠州,至绍圣四年四月十九日离开惠州,其在惠州是有生活了两年又七个月,那时的他已是6岁的花甲之年。在他遭贬来惠州之时,可是姬妾遣散,唯独红颜知己王朝云一直伴随左右。王朝云在22岁之时为苏东坡生下儿子,却是养至一岁半之时不幸夭折,之后再没有为苏东坡添得一丁一女。在绍圣三年,王朝云染时疫不幸病逝,年仅34岁,并葬于惠州西湖栖禅寺东南。此后,苏东坡便没再纳妾,孤身一人终老。
所以究其所以,苏惠民终是觉得自己这一家不可能是苏东坡的后裔,与苏东坡家族嫡系血缘毫无关联、并无瓜葛,只是同姓罢了,即便追溯到五百年前,与他同姓也不可能是一家,这只是父亲思维里的偏执之词。他没再问妻子在什么公司上班,没问她的老板叫什么名字,不管会不会巧合,或者这“月白居士”是另外的其他人,他猜测这里面其中大概有父亲的故事。
苏惠民在砂岭村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与女儿相处的非常融洽。在下午的时候,他的岳父岳母再三挽留着他,叫他住多一晚。郑秋娣瞧着这般模样,实在不忍心赶他走,默许地点了点头。毕竟郑滔需要在5号傍晚之前回到学校上晚修课,他6、7号需要补课,也便可以顺风车直接送他去学校寄宿。
到了傍晚,苏惠民在屋里闲得无聊,妻子开着车带郑滔和女儿一起去了镇上给郑滔买学习用品,丢下他一人在家。他闲得无聊发慌,看见岳母独自在厨房杀鸡拔着鸡毛,忍不住上前想帮忙一起拔鸡毛。郑母却是喝止着他,让他自己安排活动,不用来帮忙做晚饭。他不忍离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岳母杀鸡,其实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杀过鸡。而郑母的手上正戴着他送的玉镯,内平外圆,光素无纹,甚是色感活泼。他看着心里暖暖的,岳母已是把自己当儿子一般看待,曾经为自己求的两张平安符,一直带在身上,自己的母亲已离世多年,有父母才有归宿,未来对岳父岳母也会好生孝敬。
郑母看了看他,一脸迷惑地说:“怎么还在这里?可以自己出去外面走走,到处散散步,这个时候东江边的清风是特别怡人舒服!”
苏惠民说:“一个人,感觉是形单影只,没有方向!”
郑母叹气说:“唉,惠民,这些年挺难为你的!小荷的性格太过强势,又带些固执,我和你岳父都奈何不了她。幸亏你是个好孩子,一直将就着她,以后我得制造些机会给你们重新慢慢磨合,将日子过得和谐融洽一些。而且小孩子还是得在父母身边成长比较合适,希望你以后多担待一些。”
苏惠民说:“妈,这必须的!我一直渴望着照顾笑笑,想好好地陪伴她成长!”
“那就一步一步来吧!”郑母说道,“听小荷说,你与你弟弟多年未见,见面却是打架,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惠民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才说:“一言难尽!我也十分后悔与他动手,真怪自己当时没忍住!”
“你们是亲生手足,如果你们的母亲知道你们这样子,哪能泉下有知?若是旁观者都知道你们是兄弟,在自相残杀一般,那岂不是给旁人笑话?可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苏惠民点头道:“确实当时我不应该还手,我怎么就动手了呢!”
“惠民,人生在世,活着都不容易!一个家庭里面,难免吵吵闹闹,磕磕绊绊,但家人终究是家人,永远都摆脱不了的血缘关系。所以活着啊,身体健康之外,家人也注定是你一生的牵绊,一生的财富。”
苏惠民微微颔首点头,他没想到岳母一个农村妇女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的人生感悟。不禁想起母亲,从小到大她也是这样子教育自己,兄弟手足,要情比金坚,相亲相爱,互帮互助,才能令家族壮大,根基稳固。两个母亲都是这么地给人谆谆教诲和舐犊情深,可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