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波云诡谲(1 / 2)
韩观槽犹豫了一会,尽管进宫路上早有预料,也提前打好腹稿,但此刻还是要仔细揣摩圣意,才不至于行差踏错。
“陛下,老臣愚昧,不知该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说,朕恕你无罪!”
“既如此,老臣斗胆直言!”
韩观槽作势故意深吸口气,而后侃侃而谈:“那贼子张愚,乃是阳夏侯张韬之庶子。”
“据闻此次恩科赶考高中,竟是他瞒着主家偷偷一人前来,说不得背地里行贿了各府监考,这才有会试资格。”
“阳夏侯听说张愚在祖庙大言不惭之后,当即万里加急递上奏折,与张愚划清界线,革去父子情分,更提及此子从未列入张家族谱,终生不入宗祠。”
“话里话外,还诉求陛下和虞后定要严惩贼子。”
“老臣以为,此子妖言惑众,必须施加酷刑,车裂之,方可以儆效尤!”
赵成宁听完阐述,却是一声不吭,场面一度沉默几分钟之久。
“右相,你越来越会做人了!”
“虽然朕不上朝,但是你和左相还有虞家的争执,朕多少知道一些。”
“今日单独见你,是想听心里话,不是这些虚头巴脑冠冕堂皇的说辞。”
“不妨告诉你,可是有人说了,这张愚如此胆大妄为,背后很可能有主使者……”
韩观槽当即跪地疾呼:“老臣冤枉!老臣敢以举家性命起誓,与此事绝无半分瓜葛!”
“行了,起来吧,朕没兴趣管你们这些破事。今日找你,就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尤其是,对于张愚这个人,你怎么看?”
韩观槽蹒跚起身,其实也知道天子不是在问罪,但有些姿态还是要做的。
心头思量之后,小心试探问道:“陛下是对此子有疑问?”
“算是吧!”
“老臣斗胆猜测,是因为当日的雷罚吗?”
“不止,还有京城这连绵不断的大雨,朕还听说,前些日子,虞相家的孩子也和这张愚有冲突,同样遭了雷劈。”
“确有此事,老臣也听说了,很多人亲眼所见。”
……
天牢中,张愚一身囚服,却是干干净净,满身没有半点伤痕,牢房也是清香舒适,不曾有人问罪和严刑拷打,就连三餐都好酒好菜伺候着。
自铁窗望去,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角天空,窗外雨声急促不息。
这大雨,好像已经连续下了二十八天了,一直从天子祭祖当日持续到现在。
哐当一声,听到远处铁门被打开,随后脚步声靠近。
人还未至,张愚已经猜到来人,那脚步节奏,这些天都熟烂于心了。
“张大人,到点了,您吃好喝好!”
牢头身形显露在牢门前,满脸堆着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说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以往甭管在外面多风光的人,进来这里都得像个孙子似的盘着,谁成想自己反转过来,竟然要对一个犯人如此卑躬屈膝,还生怕开罪对方。
关键是,此人祖庙怒斥二圣,天下早已传开,照理来说,杀十遍都不足以洗刷罪孽,却在这里好生伺候着,想想就让人费解。
不过,上头特意关照过,这个犯人特殊,但凡少一根头发,他就得赔一根手指头,这才天天像祖宗一样供着。
“牢头,还没有消息吗?究竟什么时候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