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日吃尽平遥食(1 / 2)
穿过一条青砖小巷,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几个小孩正荡着秋千。
但他们好像玩的不太尽兴,其中的两个小男孩不时朝巷口张望着,小女孩则是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木头玩具。
“铁哥儿是不是骗我们?”其中一个男孩对另一个男孩说到。
“应该不会吧。”另一个男孩小声地答道。
这时,又有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巷子之中,他走着走着抬头看到了那颗歪脖子树,停住脚步不再往里走了。
他朝里头的几人招了招手,小孩们一窝蜂似的冲了出来。
小孩们围着他转,那个头稍高一点的男孩摸了摸他的衣服,说道:
“哇,铁哥儿,你这衣服是丝绸做的!”
“咦,这是什么?”他指着铁头腰间的青色令牌问道。
“这是真传弟子的令牌。”铁哥儿回答道。
“我可以看看吗?”男孩问道。
铁哥儿从腰间取下令牌,递给了男孩。
“走了,边走边看。”铁哥儿也没管他们,自己先往外走了出去,一行人连忙跟上。
走在宽敞的大路上,街道两旁是热闹的街市,一身华衣的铁哥儿昂首挺胸走得很慢,身后衣衫褴褛的三人则是畏畏缩缩地跟随着。
微风轻抚着他的头发,他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三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安心。
铁哥儿正是穿越而来的李煜。
三年前当他发现自己身受重伤,躺在一张满是油污的大床,身旁还挤着几个瘦弱的孩子的时候,噩梦就开始了。
他成了救济院里的一个孤儿,刚开始还好,因为受着伤,伙食还是能及时地供应,后面伤好了之后,一天就只能管一顿饭了。
这哪里够吃,脑袋里全是自由风暴的李煜怒了,他拿出了以前至高无上的人权论去抗争,初来乍到的他哪里知道人权这种脆弱的光照不到这样阴暗的院儿。
虽然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要求的一日三餐,但那是被迫以“重症病人”的身份换来的,觉得得不偿失的李煜自此再没敢调皮过,他只是在等,他在等那些淀粉把他的身体养高养壮,好出去闯江湖。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年,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李煜还做着烧鸡翅的梦,骂骂咧咧的张婆子一只手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扔到了救济院外的臭水沟里。
身上脏了他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婆子那鄙视的目光,上一次见到还是在上辈子呢。
那一次他在酒桌上搅黄了上司的项目,上司骂他一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倒霉玩意儿,屁股长歪了都不知道,长着一双好眼,怎么能把次货当好货卖给别人呢,就算这是一次性的生意,他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意不做也罢。
所以他的业绩从来没好过,老实本分的他似乎总是缺了点财运,他多想告诉他们,我有一颗高贵的心!其实他也知道,“卑鄙”永远也撼动不了“高尚”的地位,被影响往往是因为在低潮中被消磨了耐心,或是在困顿中迷失了方向。
张婆子这样做的原因他知道,婆子头天晚上就通知他了,北境又爆发了新的源灾,又有一大批孤儿被送到了这里,本着爱幼的原则,他们这些老住民理所当然要让位。
他不过是想再过一天有瓦遮头,有人陪伴的日子。
就像上一辈子,一个人,两菜一汤足矣,其实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下,也许他就会放弃自己的原则,如果能合群,也许就不会活的那么累了。
活在当下
被扔到街头的那一年他十一岁,他总算以自由身站在了异世界的土地上,他无牵无挂也就无所畏惧。
记得那一天,他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光滑的细木棍,就在救济院不远处的路口,他提棍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
他如释重负般站立良久。
这一世他不在乎羞耻,他要活的灿烂,活的精彩,活的纯粹。
他就那样把荒荒唐唐演绎成了堂堂正正。
在路中央,他鼓起了前世不曾有的勇气,大声地宣扬起自己的志向:
“我,李煜,这辈子一定要吃好活好。
我一定要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我要他们敬重我的言语,因为我认真说出的话就像是金子。”
全然不顾过往的路人如避疯子一样避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一世,我要看一看世界之巅。
因为我李煜,值得。”
(值得一提的是,李煜证道后,在如今他站立的地方,竟真的长出了一颗立言石。
还有三个小孩见证了这一幕,他们同样是被赶出来的原住民,恰好路过这里,见到了这震撼三观的场景。
这三个小孩,女孩叫柳姬,高个男孩叫张顺,矮个男孩叫李德,三人同龄,都比李煜小两岁,他们都被李煜招揽,组成了他在异世的第一个“团队”。
利润都是在尔虞我诈之中,利用信息不对等榨取出来的,这一次他依然没有选择那条路。
他在梧桐巷的一所废弃房子为他们,包括他自己安了家。他为团队制定了方向目标,并把“业务员”都派了出去,他其实知道他们出去也是玩儿,但是孩子还太小,有什么办法。
他没有去“跑业务”,因为他知道,苦力以他现在的身子干不来,跑腿的话市场需求不高纯看天,当务之急是找到足够多的物资,他面皮厚,他可以去拾荒。
第一天他们就有了巨大的收获,两枚铜钱,一张旧桌子,两条凳子,一堆半腐烂的水果,还有半个吃剩的窝窝头。
他们四个均分了那些食物,钱则是存了起来。虽然吃不饱,但是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团队精神把他们紧紧拧在了一起,而苦难面对这样牢不可破的联盟也是要望而却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