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深渊的凝视（1 / 2）
梦中，空明生走在一泓湖水上，湖水清澈，能够看到千百条五颜六色的锦鲤在脚下盘旋，湖面波光粼粼反射着蔚蓝的天空。如此轻盈流畅的湖水，却像爪子一样抓住了空明生的脚，黏稠得迈不开步子。
突然，那些彩鱼被水下的庞然大物惊扰到了，全都四散开来。一个插满数据缆线的机械大眼睛从水面浮现，它紧紧盯着空明生，空明生打量着面前这个机械怪物，它的眼睛宛如一张深渊巨口能够将一切吞噬，那些缆线就像是它的头发一样沉至湖底，而湖底全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束线管。
空气被震动起来发出温柔的女性声音，那是如同母亲一样的音色。
“你越来越靠近你的命运了，而我们不得不介入去消除你的存在，这样才能让两个世界的未来通往无限的光明之中。”
“命运？什么命运？”空明生不解地问道。
“你会为两个世界带来毁灭，将一切带入虚空的寒冷，万物都会因你而冻结，两个世界因而走向一个没有温暖的冰冷未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世界带去寒冷，我没有这个能力。”空明生依旧很迷惑。
“这是你笃定的命运，我很遗憾为你带来这样的讯息，那么，在希捷王子光临这个世界后，你还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的命运线没有被更改变动，那我作为先知就要对你宣判，献上属于你的死亡。”
空明生的情绪由疑惑变得愤怒，怒不可遏地吼道：“什么？我会死？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我去死？这不公平。”
梦境被黑暗笼罩，夔的黑雾出现在眼前。
夔邪恶地笑着，承诺道：“我不会让你死的，空明生。”
11月12日，凌晨两点。
梦被手机铃声打破，空明生倒吸一口凉气醒来，来电人是约克。
空明生接下电话后就迅速走出了房门，为了能够及时去接约克与夏米尔，特意穿着衣服入睡的。离开时，空明生还从门缝间看了眼只盖了半边被子呼呼大睡的冥夜。
“我去去就来。”空明生小声自言自语。
约克和夏米尔站在旅馆的霓虹灯广告牌前，两人看到空明生走了出来，纷纷挥手打招呼。
“空明生。”
“空哥，你这一身好啊，很潮流。”
空明生向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又变成平日里凝重的表情，发问道：“约克，你们两个大老远跑过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约克没有回答，倒是反问道：“你的任务结束了吧？”
“是啊。”空明生觉得约克问的多此一举。
约克：“先不要汇报任务进度，告诉俺是谁派你们来讨伐魔物的。”
空明生：“我们的老师林士樊。”
约克：“啊，这太糟糕了。”
空明生：“你在说什么，约克。”
约克：“恐怕，咱们的学园最强的教师林士樊，已经反水投奔审判之灵了。”
空明生：“这……有什么依据吗？”
约克：“有啊，但空哥你的直觉已经感受到了吧，而那些发生在咱们身上的异常事件，那些并非是运气不好。”
空明生摸着下巴回道：“确实有些被针对的感觉。”
夏米尔开口道：“离神赐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会有神灵的代表从天空彼岸来到艾尔希学园。而审判之灵已经在艾尔希城内布好了局，恐怕会在城中掀起一番波澜。”
约克点点头，接着说道：“事态紧急，咱们需要寻找外援。虽然俺已经让华灿警长做了些准备，但还是有些信不过，于是想来这里找一些老练的战士，雇佣兵也可以。”
“嗯，我还记得这里的军营在哪，跟我走，去问一问吧。”空明生想到了上次来时遇到的那些军人。
三人坐上车，绕了很远终于到了戒备森严的军营前，无数探照灯打在他们身上，枪口也都瞄准了他们的脑壳。
警卫用大喇叭喊话道：“你们是什么人？”
空明生看了看身边的约克和夏米尔，举着双手继续向前走，回话道：
“我们是艾尔希学园的，不知道你们军队能否接受来自学园的委托，现在情况紧急，我们需要外援力量。”说着亮出自己的艾尔希学园的手环，手环将艾尔希学园的标志投射到空中。
警卫：“艾尔希学园里全都是守护者，没有人敢轻易冒犯，你这样的谎言没人会信，再向前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我们真的很需要！”空明生听到后并没有停下脚步，仍执着地向前走。
“砰砰砰！”远处的狙击手开枪了。
但这种物理攻击根本对空明生无效，一层环绕在身边的光罩挡下了所有子弹，让那些子弹都呯呯落地。
空明生走到了营地的铁栅栏门前，继续说道：“我是今年学园排位的第一名队伍破空小队的队长空明生，你们可以相信我，我说的话绝不是戏言。”
军人们互相看了看，情报员找到资料信息后跟他们的营长汇报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嘿，这不是大恩人么，大家不要这么紧张，我认得他。”
说话的人是张旭中士，几天不见圆润了不少看来上次他奶奶给他的食材可没让他少吃。
探照灯灭了，铁栅栏门也随即敞开。
营长大步走过来向三位守护者脱帽行礼，守护者的职位级别比军人要高上好几个档次，所以军人们都要为身为准守护者的学子们行礼。
营长客气地说道：“对不起，三位守护者，最近战局频发，我们不得不谨慎地对待所有外来人员，以免出现差错。”
空明生挺直腰板敬了礼，握着营长的手说道：“这么晚前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况且，谨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我们现在正需要这样的谨慎。事情是这样的……，艾尔希学园被死灰复燃的审判之灵组织暗中布下了棋局，所有在其中的人都有可能是审判之灵的一员，为了寻找破局之法我们不得不向外寻求帮助，委托酬金会由我亲自下发，每人一万通行货币。”
约克小声在空明生耳边说道：“空哥，这样是不是太破费了？”
空明生听到后确实觉得不妥，于是改口道：“不，每人两万，只需要你们在神赐日前的一个多月里在艾尔希学园待命。”
“啊这……”约克听到后人都傻了。
张旭走过来，行了个礼后说道：“看来事态紧急，就算军队不能允许，我本人还是愿意前往的。”
果然，营长说道：“没有上级的审批，我们不能离开这片土地。”
可问题就是在于，恐怕审判之灵已经渗透进了政府高官中，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能够扭转一切的砝码就在他们无法预料的地方。
看来，已经没有办法了……
“但是，愿意前往并且自愿受罚的战士们可以接受你们的委托，今天晚上我睡迷糊了，一不小心给他们盖下了章。”营长话语峰回路转，说完后背对着空明生就向营地寝室走去。
几十个战士举手报名，有些是为了钱，有些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空明生举起手机亮起支付界面，讲道：“那我先为各位付上一半的钱，另一边在任务结束后会自动打入你的账户。”
战士们将与空明生他们乘坐同一班特快列车去往艾尔希学园，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但危险是毋庸置疑的。
回到旅馆后，空明生叫醒了冥夜就赶往车站与战士们会合，这是一次特别的行动，因此他们是破空特别行动部队。
醒过来的冥夜脸颊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走路时刻意与空明生保持距离，并且眼神闪躲。
“我是被讨厌了么……”空明生自言自语道。
约克打趣道：“诶？你俩不是电话里关系挺好的，怎么又闹变扭啦。”
“这我哪知道。”空明生耸耸肩。
“木…木…木头。”冥夜扭着脸，磕磕巴巴地说道。
空明生凑过去，回应道：“嗯？怎么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这么唯唯诺诺。”
冥夜瞥了一眼空明生，用少有的温柔语气说道：“你这一身挺合适的。”
这应该就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吧，但这么平静还是挺让空明生意外的。
与战士会合后一同登上列车，整个车厢都被坐满了，冥夜也只好坐到空明生的邻座。
空明生已经困得睁不开双眼了，就像挂上了铅块一样，头不由自主地向旁边倒去，而倒向的那边是硬邦邦的窗户。
就在空明生即将要撞出大包的刹那，冥夜一手揽住空明生的肩膀，这让空明生的头稳稳地靠在了冥夜的肩上。
冥夜看了看周围，大家似乎都睡着了，而自己却困意全无，不仅是因为刚睡过很长时间，还有眼前的这位银发的少年，他那毫无防备的模样让自己心脏怦怦乱跳。她仔细端详着明生，那银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寒冰般晶莹剔透，那少年熟睡的脸庞像是巧夺天工的雕塑一样，冷峻又安宁。
冥夜看向车顶舒了口气，把身子坐正让他靠得更稳些。
不知道为何，少女抿嘴一笑，小声嘀咕：“谢谢你，空明生大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