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渡越山海（1 / 2）

程鸾等人所在的传送船内，此刻一共有二十五人，正式卫员九人，见习班十五人。

除营长张大军独自坐在船头外，其余均是两两并排，一共坐了十二排。

见习班众人中间，鹏鸟收拢着翅膀也十分规整的两两排列站立着。

人鹏交错，将一叶黑色的扁舟占去了大半。

程鸾能明显感觉到座下的传送船好似由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快速滑行。

可侧耳细听，四下没有破风声，众人的衣衫也没有被风鼓起，传送船内的众人和鹏鸟好似被安安稳稳地包裹成了一片独立的空间在无边的黑暗中快速滑行。

这片独立的空间甚至还为一船的人和鹏鸟蓄积了足够多的空气，除了四下令人心生紧张胆怯的无边黑暗外，所有人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感。

没有人说话，四下静悄悄地，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伸手不见五指的传送船中响起了几声鹏鸟的低鸣和抖动翅膀的声音。

随着鹏鸟抖动翅膀的声音，张大军的声音从船头响起：“蓬莱龙山此去一千四百余里，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见习班别睡过去，安抚好鹏鸟，免得它们飞出去闷死在石头缝儿里！”

张小军带头，见习班众人高高应了一声：“是！”

四下只有无边的黑暗，不允许点灯，也不好直接睡过去，总要多少找点事儿缓解行路的无聊。

“鲁大别睡了！”

程鸾能隐约分辨出声音是从船头传来的，可是四下伸手不见五指，方位感可能会出现偏差。

而坐在说话人身后的张小军，不仅清晰地分辨出了声音是从自己身前传来，而且还能感觉到有一只手好像拨开黑暗精准地搭在了与自己并排坐着的鲁大肩上。

开船前微微合眼好似要睡过去的鲁大，并没有接话，反而在黑暗中捏住了搭上来的手腕，一个巧劲儿便将说话人捏地嗷嗷乱叫着求饶。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紧接着响起：“刘老三你鬼叫什么，被石头缝儿里的精怪钻了裤裆么？”

“哈哈哈哈”，黑暗中爆发出一阵大笑。

无边黑暗中潜藏的丝丝紧张与胆怯，也因为这阵笑声消散了许多。

鲁森和鲁林上船时为了尽可能离老爹鲁二和大伯鲁大远一点，特意挑着坐在了见习班众人中间的位置。往前数五排人、四排鹏鸟，往后数六排人、三排鹏鸟，众人群鸟将二人严严实实地与船头的鲁大和船尾的鲁二隔开了一段距离。

众人的大笑响起后，鲁森与鲁林仿佛在黑暗中对了一下眼神，一个向后转身，一个转身右探，扒拉着鹏鸟的翅膀，凑到了程鸾的身前。

程鸾早在二人的鼻息喷将过来时，向后退了一下身子，躲开了两人往他肩膀上搭过来的手。但是船内空间有限，前后也都是鹏鸟，程鸾还是被鲁森、鲁林一左一右抓住了肩膀。

“程鸾，你和那个赵姐姐是怎么熟络的啊？”黑暗中鲁林率先开口问道。

鲁森紧接着问了一句：“你平时不是多与程妍那丫头来往么，怎么又多了一个赵殊儿？”

鲁林接着鲁森的话，嘿嘿笑着又加了一句：“我知道这个，这个叫娥皇女英，脚踏两只船！”

坐在程鸾左边的陈荒，在鲁森、鲁林挤到程鸾身边时，已经开始竖起耳朵，听到鲁林不伦不类的“娥皇女英和什么脚踏两只船”瞬间笑地要栽倒在船底。陈荒闷声笑了几声，揉着肚子接话道：“鲁林，你这个不通！太不通！这两个不是这么一起用的！”

鲁林在黑暗中精准地窜到陈荒身边，胡乱地摸了几下后，一把捂住了陈荒的嘴，略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陈荒，你给我小点声！”

陈荒用力扒拉开鲁林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呸呸呸地吐了几口，接着揶揄道：“手上一股鸟毛味，做什么捂我嘴！为什么要小声，怕鲁叔揍你么，哈哈哈哈！君子”

陈荒“君子”才一出口，已经又被鲁林捂住嘴，并顺势按倒在了船底，只惊得两人中间站着的鹏鸟在黑暗中抖着翅膀挪了两步。

见习班其余众人凝神听到此刻，已大致猜出了黑暗中正在上演怎样的胡闹，众人见营长没有喝止，遂也不再按捺，在黑暗中哈哈笑着加入了胡闹大军，七嘴八舌地开始对程鸾进行“严加审讯”。

“程鸾快些如实招来！”

“如实招来！”

“赵殊儿是怎么回事？”

“对啊，对啊，藏的还挺深！”

“你之前说程妍是妹妹，这个赵殊儿不姓程，总不能还是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