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纸鸢(1 / 2)
纯净的天空彻底看不到了,层层叠叠的乌云堆积在一起,仿佛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倒竖在头顶,下一刻就会犹如雷霆一般,“轰隆隆!”地砸落下来,碾碎地面上的一切。
万物都被这天像震慑,风都止了,世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临水镇。
镇守武卫临时出行演武。
贺知县的轿子停在军阵中,一文一武两个临水镇顶头官员,相互攀谈,看上去关系甚好。
与外界传闻,军镇丁游与贺县令,两人乃是有生死大仇,完全背道而驰。
陪戎副尉丁游,竟向着贺知县行了个晚辈礼。
“侄儿丁游,见过贺叔。”
“好说,好说,你父亲身体可好?”
“家父安康,不过腿力不行,时常发作,还要谢谢贺叔照顾之恩。”
贺有年脸上笑容浮现,摸着肚子欣慰说道,“莫说外道话,你父亲与我是活命交情,若是没有他一力承担,原本临水贪案一事,我也逃脱不了的,以后一家人,莫说两家话。”
丁游作揖说道:“是,就听贺叔的。”
两家关系非同一般,不足为外人道亦。
……
乌云压境。
囚车载着两个遍体鳞伤的人犯,本应是三个,其中一个山贼由于伤势太重,当晚就死了,这两个其实与死了无异,只是一口气没咽下而已。
“这鬼天气,倒是好的,一会啊,赶着雨前剁了狗头,这血水啊也不用冲了,一场大雨保管干净,兄弟们快走两步,回去咱也弄两杯小酒,再唤两个丫头陪酒。”
“好勒!”
刑场之上,师爷王听轩充当判官,也不废话,拿了令签子直接画押,扔于地面,随后,看都不看,便起身返还。
天气不好,也没有几个人冒着被暴风雨淋成落汤鸡的风险出来看人掉脑袋。
官兵想着快点回去,到勾栏喝几杯花酒,暖身又怡情,所以,一切从简。
刽子手会意,一口洗刀酒喷在刀刃上,省了绕口问话的功夫,直接将人按在断头台上,提刀便砍。
“嗖!”
“噗嗤!”
犯人脑袋倒是没有搬家,刽子手却颤颤巍巍的发出“赫赫”地声音,一只凌厉的短尾羽箭射在刽子手喉咙处。
鬼头刀掉落在地,刽子手双手捂着喉咙,仍然止不住血水漫流,蹒跚两步,脚下一空,掉下了行刑的断头台。
随后,叫喊声响起。
“截刑场了!”
“歹人截刑场了!”
“武卫!武卫!”
一时风声鹤唳。
持枪盾的武卫向着断头台涌来。
“嗖、嗖、嗖!”连续三人被射中倒地,都是射在盔甲缝隙,对方有箭术高手,武卫被迫退守,高举盾牌。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师爷王听轩缩与判官台后,一圈武卫护他,大盾高举,形成盾山,倒是安全。
暂时不知贼人数量,但他倒是不担心,衙门拷问的手段,值得信赖。
这一伙人属于离水北岸的脊梁山黑虎寨,整个寨子加一起,才一百多人,除去老弱病残,能战之数,不过五十人。
还要守寨子,去掉一部分,接应的人也不能少了,再去掉一部分。
来刑场截人犯的不过是小猫三两只了,满打满算能有三十人?
官府以免打草惊蛇,刑场压囚仅带一百名武卫,但这一百人,也不是二、三十个山贼能够抗衡的。
而且他与贺县令早有定计,若是山贼不来也就算了,军阵就当预演,走个过场,若是山贼真的来了,那对不起,必然是全部要拿下的,这可都是功绩。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手中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随着空中一声炸响。
贺县令鼠眼一瞪,拍着大肚子,笑道:“来的好哇,哈哈。”
丁游会意,对身边人下令。
令旗下去,军号响起,外围街道,开始戒严,民众全部告返归家,令足不出户。
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官兵将刑场外圈,围了个水泄不通。
街道、路口,拒马拦路,长枪林立,官兵严阵以待,房上、房下皆是捕快、铺头,也有被朝廷雇佣的江湖游侠儿,与贺家培养的好手。
这次山贼中计,贺有年与丁游都是发了狠的,就算山贼插上翅膀也要给他打下来,绝无活路可言。
秋末大集歹人闹事,虽然张家将人拿了,但也无疑是给临水镇的守镇军官以及当值的贺县令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就问他们如何会善罢甘休,本就是军镇所在,上官发怒,官兵调动之快可想而知。
天罗地网下,来临水镇截刑场的歹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贺有年、丁游叔侄坐镇。
持戟长王司空一声令下。
“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