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话,乱常近(1 / 2)
遭受困难的不只有青无邪。
这天一大清早,陆子项就带领一大批人出门去了,之前的话大家之间都是有分工,是几个小队分头采集各种物资,但是今天陆子项找了个由头,将人聚在了一起。
陆子项找的由头不稀奇,就是昨天的事情,昨天这件事被他当成跳板,他提议为了大家的安全这几天一起行动。
如果说的人是刘为松,那大概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提议的人是陆子项,下面的人非但没有意义,还觉得陆子项真是好人,比刘为松强多了。
一番拉踩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而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两人都有些默然。
闫兀晟着急的道:“阿松,不要多想,他们就是有眼无珠。”
刘为松没有评价,看了那边好一会儿,犹豫半晌:“出了村把阿东叫出来吧。”
闫兀晟愣了愣,道:“好!”
“算了,还是别出村子了,今天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
闫兀晟并不傻,听到这话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不过他和刘为松已经没有力气去制止什么了。
随后而来的是一声叹息:“就这样吧。”
“怎么了,年轻人。”
花匠给樊师珏到了一杯水,说道:“看起来你心事很重,活着已经很累了,就不要给自己添包袱了。”
樊师珏勉强笑了一下。
“如果是担心自身安全的话,其实也不必太过忧虑,你也看到了,这些都是不错的孩子们,发生什么的话”
樊师珏笑容收敛,答道:“的确是的。”
“呵呵,想通了就好,老头子我去养花了。”花匠笑呵呵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樊师珏跟上去,说道:“我也来帮您吧。”
“那感情好。”
樊师珏看着花匠毫无防备的背影,表情变得挣扎起来,他想到了昨天陆子项和他的后续,并非如他对郁文楣说的,只说了一句就走了。
樊师珏神使鬼差的跟着陆子项远离了房子,而对方图穷匕见的第一句就令他毛骨悚然。
陆子项说道:“樊兄弟,你不会以为逃到这里就安全了吧。”
樊师珏逃也没法逃,只好强忍着恐惧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陆子项带着笑容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道:“叛徒在哪儿都不得好死。”
“哈哈,瞧你吓得,你是可以成为英雄的。”陆子项瞬间变脸,面带着笑容的整理了一下樊师珏的衣领。
他羡慕的道:“这个机会我可是羡慕的很呢,只需要。”
陆子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下巴朝着远处的屋子点了点,拍了一下樊师珏的肩膀。
陆子项的意思让他解决花匠,好做个投名状,但是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我我做不到,你这明白着是让我去送死。”
“怕什么,你这样能成为英雄?放心,花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花匠了。”陆子项做了个仰头喝东西的动作。
“你下了毒?”樊师珏惊呼。
“下毒?那是最容易产生异样的东西,如果能找准机会的话当然不错,不在关键时刻进行只能算是找死呢,而且花匠可是很擅长毒药,用毒岂不是班门弄斧?”
“那你?”
“你知道吗?凡是加入血肉的人都要服一种药物的,那种药可以让人的判断力下降,并且不易被察觉到,长期服用的话会产生奇妙的效果。”
“当你觉得周围的人都不错的时候,你会越来越信任别人,这种信任会逐渐盲目,当你你觉得周围的人都是一群人渣的话,你也会变得越来越穷凶极恶,要不然血肉里面的人怎么会都这么穷凶极恶?”
“”
“如现在花匠就处在第一种情况。只要你不正面展露意图,花匠就不会发现,这还不好吗?要不是我需要做其他事,机会可轮不到你。”
同恶魔一样的低语,让樊师珏沉默了。
“就这样,你要好好考虑,等着你的好消息。”陆子项瞥了一眼远处的屋子,离开了。
完整的事情就是这样,但此时樊师珏陷入了煎熬之中,握着绳子的手背在身后颤抖,握得很紧,但更像是被绳子绑住了,往外挪动分毫都困难。
他随即想到了郁文楣对他的说的,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那么,现在是良心拽着他吗?
就在樊师珏犹豫不决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花匠突然道:“你来了有三个月了吧。”
樊师珏听到之后突然愣了一下:“您竟然还记得。”
“当然,怎么可能忘了,你当时不是还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吗?虽然只是一个星期而已,记得你是喜欢上了一个人,然后离开的吧。”
事实上花匠这边松散的很,有一些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选择离开或者去当散人,同样很自由。
樊师珏没有想到花匠还记得自己离开的原因,甚至于时间,但突然提到了这件事,他就不免想起那个人。
心中有点刺痛,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又想到昨天的那个姑娘,但那个人与郁文楣截然不动,温柔又爱笑,只是某些方面和郁文楣很相似。
“嗯。”
沉寂之中只有这么一点回应,仿佛述说着什么不应该被提出来的东西。
花匠揶揄道:“那可真好,一定是个很好的姑娘,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不会被人家拒绝了吧。”
樊师珏手里握着的绳子松了松,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这时候他却突然想起来曾有人说过的一句话。
那人对他说:“你俩其实有点不合适。”
记得当时他很生气,但现在回想,的确是不合适。
他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本事,离开花火之后才发现事实的艰难,有时连生活的基本都无法满足,一直都是那个人扶持着自己,最初只是想要报恩的做一个小物件送给她,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再锻造方面有着独特的直觉。
他开始想要在散人集开一家铺子,一家铁匠铺子。
当他满怀欣喜的将这个消息告诉那个人的时候,换回来的自然是那个人的欣喜和支持,但没看懂夹杂在其中的包容的决绝。
后来她瞒着自己纳入了理,再后来她死于理蚀。
那个时候他筹备的铺子还没开张,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像是夏季的骤雨,来的迅速,消失的也迅速。
在显露理蚀踪迹的时候樊师珏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说是为保护他,他当时不理解,直到血肉找上门来的时候才懂。
“她”
樊师珏哽住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花匠身体一僵,转过身看见樊师珏眼睛早已红肿,里面有泪水,歉意的道:“抱歉。”
“不,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樊师珏哽咽这,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擦了擦眼泪,然而就像是停不下来的,越来越多。
“我竟然我竟然又陷入到循环里面。”
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妻子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他为什么会忘记啊!
本应该保护妻子的,最后却是反过来了,难道这一次,也要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为了自己去死吗?
樊师珏做不到,打着软弱的旗号,行驶在虚伪的道路上,他想,自己可真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