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要害（1 / 2）

漫天星光，残破教堂。

容貌姣好的李祜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血红长裙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模样。一截暗道在他面前升起，他踩着废墟的残砖、断垣，颠颠簸簸走进去。

他等这一夜等了十一年。

今夜之后，他终将被理解。

暗道中火炬突地燃起，李祜的影子倾斜、扭曲，他高举双手称颂着他的神明：“万物之起源——盖亚，我为您献祭所拥有的一切！”

教首离开后，他就是盖亚教在巨龙庇佑中的最后一个信徒。

…………

“哈哈哈！那个死娘炮又来了！”

“你不应该去找女孩子们玩吗？”

“滚远点！”

一群男孩围着一个长相俊美、约莫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指指点点，毫无顾忌地肆意嘲笑。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把一个石块扔向他。紧接着，推搡、辱骂、踢踩……少年抱着脑袋躺在草地中，不停地哭泣求饶。

一个恍惚，少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务室的床上。

电灯早已熄灭，只剩下清冷月光洒在床沿，勉强照亮了身上尚未褪去的伤痕、淤青，缠着手臂的绷带更衬得他楚楚可怜。

玉子奶奶推门而入，走到他身旁柔声问候：“还疼吗？”

看不清玉子奶奶那张藏在阴影中的脸，但应该是在笑吧。为什么她手里会抓着条白色长裙？给谁穿的？

少年突然意识到一切，瞪圆了桃花般的双眸，惊恐地向床角缩去。但来不及了，玉子抓住他的脚踝，把他从床的另一端硬拉过来。

“不要，不要……”

羸弱的少年被强行换上长裙，他想不明白这个老妇人为什么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他被玉子奶奶从医务室里拽出来，踏上一条隐蔽的青砖小路。少年没有穿鞋，脚掌被零碎的石子磨破，血迹绵延了一路。

每当他疼的叫出声，老妇人满脸凶相地回过头，朝着他的脸狠狠来一巴掌。

“闭嘴。”

少年眼角噙着泪花，呼吸越发地急促不平稳，他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却又不得不被玉子奶奶拉着向前走。

抬头张望，四周的梧桐树遮住天空，宛若魔鬼正在张牙舞爪，枝桠投下的阴影好像下一刻就要把自己撕碎。

终于，他们停下来了，停在那座再熟悉不过的苍白教堂前。

门与往常不一样，是开着的。

玉子奶奶把少年推进去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踉踉跄跄，摔倒在一条红地毯上，有道长长的影子把自己彻底盖住。

空荡长椅的另一端，整个教堂的最中央，彩色玻璃和十字架下站着一个人。

是老院长。

已经步入暮年的老者慢慢走来，温柔地把少年扶起。少年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老院长紧紧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强行把他拖向那个矗立着的十字架。

“放开我，放开我啊！”

少年的双腿在空中乱蹬，脚掌伤口上的血珠滴到裙摆上，染红一大片，宛若盛开玫瑰。

徒劳罢了。

他被老院长按在十字架上，长裙被掀起，星月光辉透过彩色玻璃，如梦似幻地倾泻于二人身上。伴随着少年的痛苦哀嚎，老人的喘息渐重……

被欺凌、被蹂躏、被猥亵，这样的绝望日子不断重复，少年彻底沦为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看不见光的木偶。

直到那一天，警报响彻整个巨龙庇佑，畸兽如潮水般攻破城墙，杀入西4区。

少年看着曾经霸凌自己的人通通被撕成碎片、踩成肉泥，或者干脆沦为塞牙缝的小点心。他跪在地上放声大笑，神情扭曲。

日夜与教堂相伴的少年，从此刻起方才有了自己的信仰。畸兽残杀人类的样子，在他心中不断拔高，奉若神明。

杀了他们！连同肮脏的我一起，全杀光吧！

紧接着，一只闪烁着黯淡荧光的壁虎状畸兽冲向少年。千钧一发之际，红着眼睛的老院长把少年拉开，拽着他和幸存的孩子拼命逃跑……

…………

星星之家的食堂。

姜涣刚想着怎么安抚这群哭着闹着要玉子奶奶的孩子们，食堂外却又响起了类似野兽的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