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的深情(十)(1 / 1)
可凌香却记起在她和骆冰相处的日子里,骆冰曾经跟她提起过自己少年时期的一段经历,好像是因为父亲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然后父亲被革职查办,抄家,接着父亲早逝,母亲带他四处投亲。
说有一伯父赠银五十两,解了他投亲路上的餐宿之苦,说自己将来一定要回报恩人,却唯独隐瞒了自己曾经订过一段娃娃亲的事,难道是怕自己心存顾虑,才瞒下此事。
还是因为他根本不知此中内情?又想,如果他知道骆家与凌家订亲之事,可是他见到我给他的麒麟玉佩,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呢?因此多半对娃娃亲一事毫不知情。
而骆冰母亲和父亲一样对这门没头没脑的亲事并不看好,一开始便没有与他说。直到落魄之后才想到投奔旧日准亲家,上门寻亲,却又吃不准对方的态度,干脆不告诉儿子,免得他心里有疙瘩。
凌香正沉思着,只听父亲又断断续续说道:“为父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母亲。为父不能护你周全,也没有让你母亲过上好的生活。………等躲过此劫,你们回到舅家,就着你舅父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吧!以后好好奉养母亲!”
“父亲,请你不要再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我母亲,你已经为我做得太多了,你一直在为我筹谋,我还误会你,我就是不孝之女。”凌香泪流满面道。
一想到一个月前在王丞相上门求亲之后,父亲就一直为自己寻找出路,自己却还在怨恨他,心中愧疚不已,心如刀绞。
“香儿无需难过,我知道你志向远大,定不肯屈于内宅,这是为父一直担心的地方,我死后,你切不可任性忘为,去做那出头鸟。”
“父亲……”凌香再也听不下去嚎啕大哭。
母亲听见哭声从里面出来道:“你们父女俩这是怎么了?这是要生死离别了吗?老爷,你这病刚好有点起色,你就说这么久的话,小心病又复发。行了,都别再说了,都进屋去吧!外面凉。”接着接过凌香手中椅手,推着就往内室走。
凌香也跟着回了内室扶凌父至床上休息。等一切安顿好了,才退出来走进闺房,心里悲痛自胜,把头埋到枕头上一下又一下的抽搐起来。
半响,母亲推门进来道:“香儿,你不要难过,刚才我和你父亲小聊了一会儿,他的心思我全知道,他就是放心不下你我。”
边说边把凌香的头从枕头上拉了起来,见她满脸泪水,便从身上掏出手帕为她擦干泪水道:
“你父亲说的对,你一定要听他的话。现在的大齐王朝,朝庭上已经分成两派,一派以徐皇后与太子为首,一派以王丞相与王贵妃荣王为首,双方争斗的死去活来。不管哪一方胜了,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好处,作为一个巨子只要专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谁当皇帝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不要以为你父亲真的傻,他为什么甘心在这个小小的渭水河当县令,他是为了我们母女。他早就觉察到朝庭上的纷争了,不想卷入皇家争位之中,只想和我们共享天伦之乐。”
“母亲,你怪父亲吗?你本不应该屈居在这渭水县衙当一个小小知县夫人,你应该当拥有一个真正贵族夫人的尊荣。”
“我不怪他,我觉得我过的很好。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想过,要嫁一个公侯之家做当家主母,可后来我遇到了你父亲。
那时候,你姥姥姥爷还在世,一家人就住在长安京城一条后街的巷子里,一座简单的四进院落,我和你舅舅姥姥姥爷,我们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姥爷当时还是皇城的禁军守领,母亲确实有嫁入公侯之家的可能。
你姥爷是武教出身,对于教导儿女,自然与文官不同,并不要求我天天呆在家、学习女红、歌舞、诗画,说学习这些取乐他人的东西干什么,我的女儿要么做舞刀弄枪的大将军,要么就做闲云野鹤的女先生。
可母亲实在不是学武的料,练得三天腰酸背痛,不去了。倒是你舅父随了你姥爷,他现在的武功十几个大汉也近不了他的身。你姥爷见我不是习武的料,然后就想请先生教我读书习字。哪晓得我武不成,文不就,老师倒是换得勤,可我的文字水平还是上不去,你姥爷特伤心,说我们谢家怎么就生出个这样的玩意出来了,素性不管了,放任我的性子。
反正家里还有大哥,不靠我,我开心快乐着。从此之后我天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逛街惹事,一段时间内在长安城还混出个“小小女纨绔”的名声出来了,直到遇到你的父亲”。母亲说起年少时的往事,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凌香却在心里绯谤道:原来母亲年轻时候竟然这么淘气。
接道又道:“永远记得那一年春天的时候,我又和你姥爷同僚的女儿偷偷跑出长安街上玩,我们在京城转了一天,玩累了,就找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了一下。
我们就坐在贡院的对面,抬头就看到了对面贡院子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一群书生,有老有少,其中就有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