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丢掉的日记本,怎么又飞回到我的手里(1 / 2)
“七美德圣灵,我等之救赎,背负凡俗的罪孽,是祢,为我们披戴荆棘冠冕,十字架便不再是耻辱,十字架成为我们仰望的救赎,成了主和我们的荣耀。”
在水晶琉璃灯光下,上百张圆形餐桌无规则地摆在宴会大厅。神父手托经书,向七城联合的信仰之神进行着仪式祷告。
说起来,接待员当时只告诉了他们126名外交官,没有提及家属的事宜,多半又是放出来的烟雾弹,提防他们链接员的手段。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达雅竟然是外交官的女儿,那她在恩威人民大学上学就不足为奇了,每年大学录取名额会腾出一部分赠予优秀官僚的家庭,以此来高薪养廉。
至于效果怎么样,只能说,宋朝也是高薪,但灭亡之狼狈,国史之丢人,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接近两百名外交官及其家属虔诚地跪在祷告台下,除了某重生者实在不习惯跪坐姿势外偷偷盘着腿,其余人皆端正地跪坐,生怕被神灵认定为渎信。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但步黎伍没见过。上一次史书记载的神灵显圣发生在公元1683年的维也纳,神灵向奥地利人承诺将赐予他们祝圣者,破开奥斯曼大军的重重围困,于是波兰人来了。
自那以后,神灵沉寂多年,许多国家都已经放弃了宗教立国的传统,步入世俗化,唯有太平洋中心的这片人造大陆国家“七城联合”仍旧维持旧日信仰,且无比虔诚。
“父阿,感谢你赐我崇高的美德,求你让我们真实地看我们的不足,并在你心中保持永远的盼望。一切七罪邪神的欺骗,歪曲福音的黑暗势力都轰然倒塌。求你赐我们警醒的心,在人生的路上活出你所赐的恩典和美好。主是我们的牧者,必看顾每一只羔羊。”
神父用昂贵的圣油涂抹在纯金雕制的七圣雕像上,他每涂一层,步黎伍的心都猛跳几下。
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你的谦逊呢,你的怜悯呢?你的信仰在哭泣啊!
为了完成一次完整的福音祈祷,神父使用了大概价值一百万美元的圣油,而纯金雕塑也是一次性用品,它在事后将被供奉在大教堂的地下,永远保佑神圣之地不被侵袭。
步黎伍到现在仍想不明白,为什么贼不偷教会,反而热衷于偷普通人家呢?教会地下全是黄澄澄的金子,偷几块这辈子都不愁了。
达雅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露背晚礼服,双手合十地跪在步黎伍身旁,她的脸庞呈现出圣洁的平静,和步黎伍的不耐烦表情对比强烈。
还好大家在祷告时都合上眼睛,看不到其他人的样子,否则明天报纸头条就是“教会烧死不信者步黎伍”——竟然有国家在21世纪仍然保留了宗教审判庭的权力,虽然自从建国以来就没用过。
拖沓的祷告仪式从八点半持续到九点半,整整一个小时,步黎伍盘腿坐都坐麻了,很难想象其他人到底怎么坚持一个小时。
“仪式毕,请送我主,灵归天国,圣留人间。”
神父涂抹完最后一次圣油,整座雕塑完完整整的浸润在油脂中反光发亮。
两百多名宴会人员纷纷站起,长者们大多无所谓,但是年轻人很多已经站不稳了。
达雅刚站起来,就感觉一阵腿软和晕眩,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她恢复神智,步黎伍正一手扶着肩膀,一手搂住她的腰,维持着她的站姿。
“谢谢。”
她低声向步黎伍道谢,后者便把这个当作要他放开的讯号,松开了双手。
达雅揉了揉太阳穴,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继续道:“有那么讨厌我吗……”
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琉璃灯上,一本日记本静悄悄躺在灯柱之间。
随着神父宣布仪式结束,今晚的会前晚宴正式开始。
年长的外交官们熟练地互相攀附起交情,彼此间说着艰难晦涩的外交辞令,隐晦地探查情报,或者进行肮脏的py交易。
电视剧中花里胡哨的卑鄙伎俩,现实中犹有过之。这帮狗贼毫不掩饰地进行政治联姻、钱权交易、剥削经验交流,口舌之间把普通人和自己的孩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甚至,赎罪军这个词语也出现在他们的嘴中,似乎是作为某种收容组织存在于七大城邦。
步黎伍强忍着用断剑把他们全部捅死的冲动,从桌子上抄走了三块蛋糕,快步走到露天阳台。
他用手撑着栏杆,夏日的晚风轻轻吹拂他两月没剪的头发。
“哎,所以说人呐,活着活着,就变得丑陋了。”
他把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巧克力和奶油混合的甜味在嘴中爆开。
“人就该18岁死,多活一年都是浪费。哦,蛋糕真甜,那为了甜食可以多活几年,就暂定为1岁吧。”
文艺青年在祥和的晚风中应该做些什么?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吗?可惜夏风是燥热的,连带着听风者的情绪一并撩拨。
步黎伍饿了,但宴会的气氛实在惹人厌恶,看着一帮的衣冠禽兽一点胃口都没有。
范廷良和某外交官的可爱女儿聊得火热,明明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泡妞毫无心理压力,不愧是前辈,他一直分得很清。
“啊,你果然从藏在这里了。”
达雅踩着高跟鞋走到阳台,也倚靠在栏杆上。宴会厅位于大楼18层,阳台被全封闭的钢化玻璃保护,防止客人意外摔落。
人造的玻璃遮不住漫天星辰的光辉,恩威的夜景,除了城市目不暇接的霓虹灯,能说道的便只剩这片星星点点的夜空了。
达雅感慨道:“真美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