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牛三坐在阳台发呆,这里很舒服,能把手机放下来会让人有片刻的宁静,想起过往,会傻笑,会苦恼。但所有都是不可挽回的,无能为力的舒适。越清闲越无聊,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等死的蛆,卷缩着享受自己的末日。
小浪打电话过来,问了下炮弹的情况。牛三转头看了看,它没什么兴致的在晒太阳。听见牛三打电话,它有种好事来临的兴奋。
牛三说:“它在发呆。”
小浪说:“晚上一起过来,我们带炮弹去吃火锅。”
牛三调戏的眼神看着傻狗,对小浪说:“吃饭就吃饭,带炮弹干什么?”
“我怕主食不够。”小浪这么说,那就带上它。
他们三个在北门集合的时候,小浪和班长已经买了一些零食在哪里吃了。小浪迎上去把炮弹抱过来,假意的玩一下,递到班长怀里,班长的样子比炮弹还颤巍。她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把炮弹放到地上,牛三把绳子解开,它重获自由在人群中穿梭,消失,然后从花丛中出现,像开了线的毛线团子。周围很多人拿手机给它拍着照片。
它本性毕露,在班长的脚下蹭了几下,把班长吓了一跳。它又去别人的脚下蹭,但它蹭的每个人都是女生。有人忍不住去摸摸它的头,或去抱它,它享受的在人群中卖萌。当它钻进花坛,那根本不是刚才那只蠢狗该有的灵敏。它灵活的转身,轻巧的调头。简直就是个狗炮弹,不,狗导弹。
北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更多的人看着它,班长站在哪里,小浪在她身边,不停的回着消息。班长问:“是不是有事情?”小浪说:“嗯,导员让我一会过去一下,我不想去。”班长说:“挺重要的吧?”小浪:“一会再说。”
炮弹还在花坛里造作,他现在有了新的玩法,从花坛里跳出来,围着别人转两圈,蹭两下。去抱它的时候,它又灵巧的跑开,奔向花坛,花坛的台阶只有它一半高,可能是目测失败,可能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它提前起跳,但明显在空中时它就发现它的小短腿搭不上前面的台阶了。于是他一鼻子栽进台阶和地面的墙角,整张脸贴在花坛上。它跑真的很猛,撞到后,身子球一样向前滚了两圈才停下来。懵懵的坐起来,瘫坐在地上,发呆。
这蠢狗把周围的人笑得都快不行了,然后它又及其委屈的跑向牛三。牛三,嫌弃的用脚把它往边上推了推,班长笑着蹲下去帮她整理身上的枯枝。
更多的人开始注意这只蠢狗了,牛三拉着炮弹准备离开。当路过北门的马路时,他看见机智和一个男生去了学校相反的方向。他问班长:“小浪去哪里了?”班长说:“他说有点事情,去处理一下。”牛三带着班长和牛三离开,真是太丢人了。班长跳着跟上来问:“我们现在去哪里呀?”牛三忙着踢这炮弹前行,说:“把炮弹送回去。”班长期待的问:“去哪里呀?你租房子哪里吗?你在哪里租房子呀?”牛三看着这个问题奇多的家伙,说:“走带你翻墙头去。”班长问:“你为什么叫牛三呀?”牛三说:“不告诉你。”班长抱起炮弹,她忌惮的很,她今天没有把头发扎起来,长发散在肩边,被灯光穿过,照在白皙的脸上。清纯美丽。牛三呆呆的看着,直到她回头嫣然一笑,牛三收回目光带她出发。
天慢慢暗下来,走到三食堂后面的小卖部,从这里走进去,几颗老树和旧墙。秋天的味道越来越浓,炮弹一头扎进落叶堆,然后滚出来,这是通往外界的捷径。一堵墙当在眼前,墙上水泥未干时,被从这里抄近路的学生刻上“柏林墙”三个字。这抗议——很显眼也很没用。
班长站在哪里眯着眼睛带着笑容,她把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牛三说:“你笑的像个傻子一样。”被班长一巴掌拍在背上。这家伙下手毫不留情,牛三摸着胸口。班长倒有理了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扫树叶吗?”
牛三干咳着,“···回家要从这里翻过去。”他指着半截墙头说。
班长小心抱起在她脚下的炮弹,炮弹去亲她的脸。班长推开炮弹说:“翻吧!”
她说的如此轻松,牛三望着加高的后的墙头,那就翻吧!
牛三爬了两次,都没爬上去,班长看不下去,用手推着他的脚,把他送上去。牛三接过炮弹。回身拉班长时,撞上悬在空中的暖气管道,眼冒金星,班长神情有点紧张,关心道:“怎么样?有没有事?”管子还在嗡嗡的响。牛三摆摆手说:“没事没事。”猛挠头皮缓解疼痛。
“管子都撞掉漆了。”班长调皮的说。
“····”
伸手把班长拉上来!墙的这边是方便下去的楼梯,可以直接进到“悦公寓”公寓楼的小院里面,有很多学生或者情侣住在这里边,晚上会经常听到吵架,打闹,分手和做爱的声音。每天从这里翻墙去上课的人也会排成长队。
牛三从墙上下来,地面的另一面比学校那边高一米多,所以从这里看墙并不高。班长在上面摆弄着自己的长裙。好像是想起等她的炮弹或者牛三,猛的抬起头。
“咣”暖气嗡嗡的响,她慢慢抱着头蹲下来。牛三赶紧去扶班长下来。到安全的地方,班长倚在牛三的肩膀,牛三问:“怎么样?没事吧!没事吧?”班长可怜巴巴的说!“疼。”她委屈的把额头挤出两个疙瘩。牛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确定她没事。转头看着管道说:“都撞掉漆了。”
班长又一巴掌拍过来。炮弹吓得瞪大眼睛看着,牛三摸着被拍的背,自己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她可能是被炮弹传染了才这么傻!”
班长没好气的说:“你才被炮弹传染了呢!”
牛三走在前面,风衣在秋风里摆来摆去,后面跟着小只的班长,后面跟着更小只的炮弹,走过每个路灯,也走过每一段回忆,不知牛三在想什么,不知道班长在想什么,炮弹也不活跃的跟着,没人说话。他们向着学校慢慢前行。
牛三突然回头,班长不见了,向右侧回头看——没有。整条马路都没有人,安静的出奇,拔天的白杨整齐排列。感觉这么不真实。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走近了一个路灯,然后没有从下个路灯走出来,被永远的停留在回忆里。
“你在找我吗?”
牛三吓了一跳,看着后方的班长茫然的看着他。他用责备的语气说:“你怎么老在我盲区转悠,我都找不到你了,你走前面。”
班长撅了嘴,又笑了一下:“因为我很小只呀!”于是她走到前面。
在学校的长椅上坐下来,班长问:“你们哪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牛三现在话多了:“可多了,缸炉烧饼。驴肉火烧,不过最有特色的是正宗ah板面。”
班长问:“那不是ah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