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途中侃谈(2 / 2)
乐琪高兴地失态了,感觉自己失态,讪讪地笑道:“先生就是博学多才,我也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现在更有明师一旁指导,我好幸福哦。”
扬子说道:“雁儿还记得饶州啊,你在江州地方呆的时间不长,所以没去过匡山,我在这里比较熟悉了,那地方,风景美如画。估计油菜花又要快开了,岳将军的眼疾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好全,我们在匡山周边玩个痛快。”
乐琪听到游玩两字,眼睛都放出光芒,赶紧说道:“好好好,此番来,定要把庐山真面目看个真切。”
乐琪一般对当时的国事并不感兴趣,因为她知道历史走向的结果,更因为是知道结果怎样,所以一直来很避讳,不想惹上麻烦,生怕自己说起结果引起别人会恐惧她,再说,天机不可泄露,乐琪不违背天机,作为一个女子不关心国事,也是最正常的,所以,甚至连问一下扬子都不想,她也不想给扬子惹来麻烦。
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参与了朝事,落得个痛苦下场,乐琪很是警觉自己千万不要走那女主角的路,况且自己对于现在处于南宋的时代,确实对这个时代也一无所知。不过,对于当时所发生的人情世故之类的,她还是很想懂的。
她好奇的问扬子:“岳将军母亲去世,是不是一定要丁忧三年啊?为啥啊?”
扬子说道:“丁忧也就是守孝,岳将军辞去官职为母亲守墓。”先生捋着胡子笑道:“你刚生出来,是不是三年都是需要在母亲身边照顾离不开啊,所以父母去世,还报他们的养育之恩,守孝三年,期间不能行婚嫁等闹热的事情,做官的要辞去官职。”
“这个能懂,可是岳将军丁忧三年也未满,怎么又要被朝廷召回呢?”
先生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国有难,岂能有家,为国尽忠,舍小家为国家。”
乐琪说道:“岳将军的眼疾,我曾经给他施针过,并不是特严重,看来是积劳成病了。”
先生说道:“病从心来吧!”
扬子也说起曾经官家有一次接见岳将军时候,他就立在旁边,当时岳将军劝谏官家立储,官家的脸色突然难看极了,满脸涨红,只是他没说什么,岳将军却丝毫不知,大谈立储后,社稷如何稳固云云,作为一个学过医术的医者,扬子分明感觉到官家情绪混乱,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努力维持着心平气和的状态与岳将军谈话,并且对于岳将军的上谏表示认同。
先生说道:“这可坏事了!”
乐琪不解的问道:“先生,这坏什么事?岳将军作为臣子劝官家立太子为国着想,没错啊?况且岳将军的官职和能力都有资格和官家说这事。”
扬子看了乐琪一眼,说道:“雁儿未曾见过朝事,你不知道武将不能管文官该管的事,历朝以来,大宋都是重文轻武,岳将军这是越级了,会给官家和文官们留下越俎代庖的影响。”
乐琪确实不知道大宋朝廷的规矩,但是她想起秀月说官家虽然都临幸妃嫔,但是他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而岳将军说这件事,是不是触动了赵构内心最痛的痛楚,他表面装出无事,内心定是翻江倒海在怨恨岳将军了。
乐琪问先生道:“先生,为啥官家身体康健,精力充沛,时常调养也得当,为什么他生不出孩子?他以前是生过孩子的呀,并且生了好多个,只是一个也没有活下来,按道理说生育能力没问题呀,他又那么年轻,我摸过他的脉象,摸不出他有什么异常的,要讨教神医老先生了,先生,我可记得你曾经说过,官家不太可能有子息了。”
乐琪站起拱手行起深礼来,看得旁边扬子也忙行礼起来。
先生笑道:“我哪里是什么神医了,你们这俩孩子,是的,他的脉象在肾经处有轻微堵,貌似通顺,不仔细很难辨别,当时的脉象是恐惊过度,不过,这个稍作调理即可恢复平常,只是这个奇怪的脉象,至今我也在思索,可叹不能随伺左右时常观察,平常小镇村民来看病的病人中,却绝无此病例。”
先生想了一下,说道:“只有一种可能,官家龙体定有轻伤伤着身体某一处了,这处脉络不通,与无子息有关。”
乐琪说道:“官家连年逃奔,历经无数的大小劫难,身体小伤伤着那是常事了,根本也不会在意。”
乐琪突然想起,在船上的时候,她去看赵构,进入赵构的船舱,正好赵构在洗脚,她见侍卫为赵构擦脚,看见他脚跟内踝侧有道小疤痕,此疤痕的一边正和肾经走向的经络处相交,乐琪当时也不在意,一个四处逃命的人,遇上打斗受些小伤也在所难免,现在想起来,与先生说得正是符合,乐琪感叹先生的医术简直是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她感叹自己连先生的皮毛都没有学到半分,在古代这些年来,自己分明是中途废弃了学习,以至于不能深入医术的海洋中。
乐琪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不碰着官家,我跟先生学习至今,定能学到更多的学识。”
她看了扬子一眼,幽幽地说道:“还把扬子也给耽误了。”
先生笑道:“雁儿无需多责自己,老夫也想你俩能继承我的衣钵,你俩如此聪慧,我寻寻觅觅也难寻求到有天赋学医资质的孩童,大凡的贫家孩子学医术都是谋求生计,学形而学不了变通,天资聪颖者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扬子说道:“先生,我可能就是你说的那种为谋求生计而学医术的徒弟了。”
先生笑道:“扬子聪明,你跟大师父学过武术,懂武功者都懂一些岐黄之道,医武一家本同脉相传,学而贯通,若能多年浸淫,定能小有成就,也不输让先生我只是,命由天定,随缘而走,现在都成一小将军了,为国为民都是功德。”
师徒三人侃侃而谈,多年来不曾如此详谈,不知不觉已快过亥时,炭火依然热呼呼的,见酒家小二来添炭,先生吩咐小二不用加炭了,乐琪和扬子只得和先生告晚,各自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