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挣扎（1 / 2）

于白回到家推开门，家里很安静，死气沉沉，宛若没有活人。

“哟，闺女，相亲相的怎么样了？”于白感到有人在问她话。

又来了，这种虚假的嬉皮笑脸于白心想。然后她一脸冷漠地说：“没成。”

“这怎么还能没成？差不多就得了。”对方的语气立马转变成愤怒和不屑。

看吧，果然是这样。于白冷漠的态度不为所动：“应该是我问你们才是，这种明明在说明需求阶段就能筛掉的人，为什么要我去跟他相亲。”

“好端端的为什么筛掉？”

“我说了多少遍我不当家庭主妇。”反正你也从来不会听。哪怕此时此刻也是一样，这一点于白几乎烂熟于心。而于白同样明白的是，暴风雨要来了，在这类事情上，于白料事如神。

“怎么着给他当家庭主妇你还觉得亏了呗，你能干些什么挣多少钱？天天敲你那破电脑，小雪怎么想的在你身上花那冤枉钱”尽管接下来于白妈妈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但是接下来的话于白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也就不外乎“你老了谁管你就在街边等死去吧”、“你脑子他妈是不是有神经病”、“你不结婚就是要妈妈死”之类。于白的脑子只有最开始的那几句话，并开始分析这短短的几十个字，好像能从中看出天机一样。你不是也说学历高送给婆家亏了吗，可我已经走到这里了啊，为什么又突然好像我赚了一样，就是因为对方有钱能把我卖个好价钱？敲电脑于白有的第一台电脑就是已经工作的小雪姐姐自掏腰包给自己买的，于白一直为此对小雪姐姐感激涕零，为什么是冤枉钱？于白在上大学之前微机课若有若无，除了快考试时死记硬背了一些别的电脑知识几乎没有。报考专业时是因为当时听说学计算机好找工作，而成功考上后这台电脑对自己的帮助是多么的大啊，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本科的专业是什么？可是侯大哥也是这个专业的啊，你也不关心不清楚不知道只是想把我扔出去是吗？

于白血压都要上来了，也不管眼前的女人在说什么张嘴就是：“你觉得他好你跟他结婚呗，他要求学历不就是为了方便教孩子吗。你生一个我负责教他不就得了。”

对方明显怔住了，她哆嗦了半天冒出了一句：

“我养你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用？”

于白沉默了。这句话于白听到的太多了，有时候哪怕不是这几个字，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表达出来相同的意思。那么多眼神，那么多话语，那么多叹息，那么多举动，哈哈哈哈哈，原来自己的母亲有着何等拘神遣将的通天本领，钟天地一切之精华用来否定自己的存在，更精妙绝伦的是其功效不仅威力通天，还无穷变换。以致哪怕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了二十年，于白竟然还没有产生抗药性，依然受到了重伤，甚至于一次比一次更加严重。现在的于白已经感觉不到视线在变模糊，眼睛在出眼泪了，好像只是本来应该在那里的东西突然实体化了而已。她浑身酸软，腿也发抖，脑袋也一阵涩楚好像整个脑袋里装的都是泪水一样，只要轻轻地摇一摇就会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巨大的痛苦让她承受不住似的要跌坐在地上，可她还偏偏不想就这样坐下，她左手撑着膝盖，右手猛锤自己的大腿，好像她必须要打什么人，但是环顾四周能打的人只有自己。她就以这种几乎疯癫的姿态大声的哭大声的笑，而她的母亲在旁边，也完全是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

“养我有什么用、养我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哈，原来我活了二十多年，一件有用的事都没做过，哈哈哈哈哈哈！”她哭得眼泪越来越多，笑得越来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成了尖叫。最后她好像是在这个节骨眼里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右手放过了挨锤的大腿，像战士从战壕里爬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样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破涕而笑，冷嘲热讽的那种笑：

“那你养我干什么，谁让你养我了你有种弄死我弟弟，怎么没种整死我啊！”

如果说这句话的前半截还只是让于白妈妈准备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后半句则是一下子击垮了她的心理底线。她似乎也在一瞬间破了防，她哆嗦着指着于白，却只能翻来覆去说那种车轱辘话：“你、你个没良心的”

而她这个表现肯定让于白非常爽，于白在一瞬间甚至高兴得想跳起来，但是为了避免像往常那样在家长权威的攻击下一不留神就溃不成军（于白早就受够了那种挫败感她必须乘胜追击，此技更是必杀绝技，有去无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我没用就是没良心？不，我现在就有用。你把我贱卖给他们家让他奸shi去吧，要我活着进他家门做梦去吧！”

接着于白卯足了劲儿朝着屋子尽头的墙壁撞去，雪白的墙壁上立马出现了一小滩红色的污渍，然后于白的头就沿着这块红色的污渍慢慢滑了下来，最后咕咚一声彻底倒在了地上，墙竖着被划花了一竖片。（ps：珍爱生命，请勿模仿

于白醒来之前半昏半醒的时候额头还隐隐作痛，她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在睁眼之前，她伸手摸了一下想知道为什么然后摸到了纱布。反应过来后猛地睁开双眼，灯很亮，天花板也太白了，她有一瞬间被闪到了，不太好受；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涌进自己的鼻子里，更不太好受。在这两重不好受的夹击下，她感到旁边有人，一扭头看到方晴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挑着半边眉毛一边问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