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面板（1 / 2）

那位赫赫有名的石大夫，不仅是石家内部最厉害、资格最老的大夫，在整个大泰王朝，也是颇有威名的。

当今长公主之前身患怪病，城中众多医师束手无策，便是石大夫以一己之力，尽了三月苦功，才将长公主治好。

这位石大夫，便是如今石家家主石大力的叔叔，石有为。

石有为在看了石真的病症之后，叹了一口气道：“真儿气体之象阴阳交杂，斑驳不纯。”

“阴阳二气，互通有无，本是平衡，印堂上却有一股黑气盘旋。”

“真儿的先天霸道之体，本由阴阳相守而成。但这股黑气一出，登时搅乱了真儿的命门。”

“大力，我也只能保得真儿一丝气性在身，真儿的先天霸道之体，如今已是破了。”

“千万小心，真儿人虽机警，但有时候也太过冲动。”

“如今身患重病，可不能如同从前那般胡闹、动用灵气。否则，”

石有为顿了顿，苍老的眼睛尖锐地盯着夫妇二人，

“将有性命之忧。”

柳四风一听，登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要倒地。

石大力急忙扶住柳四风，饶是平时如何豪迈大气，此刻也是不知所措。

……

而从那以后，石真病症越发严重，经常莫名其妙晕倒。

与朋友相约出游打猎，骑着马儿弯弓射箭，忽然就是眼前一黑，整个世界轰隆隆朝着自己压下来，一片黑暗袭来，便从马背上直直摔倒。

又有时，在家里面洗浴，泡着热水，撒着花瓣，想着今天石家长拳练得尚算不错，忽然只能看见天花板上一盏长明灯，世界忽然昏暗下来，继而长明灯的一星亮光也是一闪，瞬间湮灭。

只有耳边传来贴身丫头全全的惊叫声：“少爷！”

接着整个世界一黑。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家床上，全全在身边盯着自己惊喜叫道：“少爷，你醒啦！”

如此种种。

无论是在吃饭、练功、打坐之时，还是齐射、念书、祭祀之时，甚至连在睡梦之中，石真都能莫名其妙坠入黑暗。

而每次醒来之后，石真所能记起来的最后场景，便是自己晕倒前的那一刻。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晕倒期间的记忆和感受，对于石真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就好像，上一刻，自己在家里吃饭，下一瞬间，便已是一个月以后了！

自从今年以来，石真的病情越发严重，晕倒的次数和时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久。

这一次也是如此。

石真只记得上一刻，自己正在教全全心法，下一刻，便已在自己的床上躺来，父亲和母亲，正神色紧张关切地盯着自己。

他心中不免一阵愧疚。由于自己这怪病，不仅让父母如此憔悴，更是让石家在大泰王朝之中，丢尽了脸面。

“听说了吗，石家长子石真，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对！他有一种时不时就晕倒的怪病，上一次我还亲眼看见，他在城里面骑马，从马背上直接摔下来了。”

“啊？这也太惨了吧。这样说来，今年的比武他不就没法参加了？”

“害，还比啥武啊？明白告诉你吧，这病他治不好，他就是废人一个！”

“连石有为都治不好他，我看呐，这石家怕是要……”

凡此种种议论，石真每次醒来之后，或多或少总能听见一些。

一开始，他还勃然大怒，跳出来质问这些私下饶舌的人。

直到后来，有一次又与人争辩时，他竟再次犯病，直直地躺倒在地，他才明白过来——

自己，真的是废了！

石家，也会因他而没落！

两滴热泪，在他跌倒的那一刻，狠狠地砸在地上！

……

“真儿，你感觉如何？”

面前，石家家主石大力，自己的父亲，正满含关切地看着自己。

石真心中暗叹一口气，强作微笑道：“爹，娘，孩儿感觉……跟往常一样。”

自从自己患病之后，眼前那一片模糊逐渐扩大，颜色也越变越深，像是一块无底的黑布，将事物遮盖。

自己上一次醒来之后，那一片黑布，几乎已经占据了整个视野的一大半！

唉，这怪病，难不成真要跟我一辈子不可？

石真心中憔悴。

嗯？

咦？

不对？

这个房间……

怎么如此清晰？

石真心中猛然一动，脸色忽而一愣。

因为下一刻，几行光亮的字体，赫然出现在父亲母亲和全全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