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金舞狂蛇(1 / 2)
这小年夜是哪天在四国七境中自有不同,这到底是哪天也是众说纷纭。老话有言“官三民四船五”,但在沧澜城里却是不分这个,连着三天都是小年,商家百姓都乐得图个热闹。
木初九平常虽然也不说话,但她第一天不在这,这破窑场依旧冷清了不少。
夜寂时分,小年夜的万家灯火渐黯淡了。
木初九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袍,并把腰带紧束在腰间,腰带上前后各扣着一个铁环,右侧佩带着一柄普通的铁剑,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洁白的长手上长着虎茧,手指也很长。
木初九此时正心中暗骂道:这死老头,怎么还不走。木初九动了动手指,心里暗自说道。此刻她又藏在了老石庙的雪堆里。
只是这一次,司空墨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房顶之上。木初九自小就不喜欢戴着手套,觉得双手被冰雪冻得发麻。
木初九见司空墨一动不动地站着,看来他是真不打算走了。
忽然间,木初九藏身的雪堆中瞬间四散开来,激起了一阵白色的雪雾朝着司空墨袭去。只见司空墨握着一柄长刀,那把刀的刀柄上缠着一条铁蛇,司空墨单手握刀,对着面前的白雪儒雅地划了一道弧线,眼前的冰雪瞬时消散开来,只见那木初九已然朝着城西去了。
夜千羽回到破窑场,躺在床上想到莫名其妙被人拿着刀追了一晚上,这小年夜过得还算不冷清,带着一壶桂花酒的酒气慢慢地睡着了。
夜千羽在梦里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
“夜千羽,你快起来!”木初九重重推着夜千羽,压着声音喊道:
夜千羽睁眼望着木初九,半梦本醒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了?”
木初九见夜千羽醒了,站起身来有些心虚地说道:“我有个讨厌的师侄,现在他就在外面,你赶紧去帮我把他赶走。”
夜千羽睡眼惺忪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一时有些分不清情况,问道:“这人不是上次的老头吗?他头发都白了,这老头是你侄子?”
“不是侄子而是我师侄,这事我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去把他赶走。”
夜千羽无奈道:“那你们是同门,你还跑到那什么藏经阁偷东西,自己人的东西你也偷?”
“我没偷东西。”木初九反驳道,正说到一般忽然脸色骤变,皱着眉头说道:“不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
夜千羽暗道完了,竟然说漏了。没等木初九说下去,夜千羽脸上连忙换上一副大义凛然地说道:“你尽管放心,这师侄不尊师重道,我帮你出去看看。”
夜千羽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径直往门外走去。便见司空墨正在院子里静静地站着,那柄缠着黑蛇的长刀藏在了背后,谦逊地欠身行礼,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见他那儒雅谦逊的样子,不就像是书上说的那谦谦君子模样,虽说常有人什么狗屁君子,不就是个酸文人,但为人谦逊就是不招人讨厌。那老张虽然粗鲁,但对着村里的老妇人,不也是点头哈腰地赔笑。
夜千羽差点想请司空墨进门喝口茶了,但只得虚张声势地大声说道:“老头,你怎么又跑到我家来了,你这老头是不认识路吗?大晚上的跑到我家里来打扰我睡觉,你赶紧走吧。”
司空墨摇摇头,轻声说道:“小兄弟得罪了,但这人我要带走。”
夜千羽实在受不了司空墨一副礼数周全的样子,干脆说道:“她说不想跟你走。你这个小辈,怎么那么不懂事。既然在我这里,她不想走,人你便带不走。”说着,夜千羽随手拔了一把插在泥土里的桃木剑,同样反手藏在身后。
司空墨看着夜千羽手里剑身歪歪扭扭的桃木剑,疑惑道:“都说道门擅长以柔克刚,桃木剑轻盈灵动,剑身却是曲折,莫非是暗藏太极之意?”
夜千羽站着想了想,得意地说道:“你这人果然是有些眼光,倒是被你看出来了。”听得藏在房间里的木初九暗自鄙夷。
“有些意思,”司空墨将长刀翻转在前,说道,“司空墨执刀问剑,请教道门离火阵、桃木剑。”
说罢,司空墨便踏步上前,手中长刀波澜不惊地垂着,但夜千羽知道蛇要咬人前最安静,凝神望着不紧不慢走来的司空墨。司空墨猛然间气势忽涨,施展身法骤然向前,长刀自下而上向夜千羽挥去。
司空墨一刀挥出,却见夜千羽竟然拿着手里的桃木剑,就敢直迎着自己的狂蛇而来。只见夜千羽横剑用剑身去挡,右手握剑,左手扶着刀身,硬生生将这一刀的力道卸了下来。
夜千羽一招得手,只觉长刀力道偏转,夜千羽得势之下,将木剑一转顺着刀刃向司空墨刺去。
此时夜千羽手握桃木剑,一招过后转守为攻,顺势而为,真如行云流水一般。司空墨也是一惊,连忙将狂蛇刀抽了回来挡了一剑,而且此时司空墨长刀一压,同时也朝着夜千羽对攻而去。
但夜千羽买的便宜货哪能和司空墨的狂蛇想把,两人相持之下,夜千羽只见手里的的桃木剑顿时被长刀没入了一半,眼看手里的木剑就要折了
夜千羽也不敢再去用力,只能用卸力的左手化掌,朝着司空墨的面门打去,逼得司空墨后撤开去。但司空墨顺势把长刀一转,夜千羽手里的桃木剑便折成了两半。
但对面的司空墨却是暗自惊讶,此人年纪随轻,他这一招转守为攻极尽太极之意,化力无形,顺势而攻,就凭此意只怕道门中鲜有人能望其项背,只是奇怪的是他这内力却是不像道门的痕迹,而且招式走险,里外透着诡秘的邪性。
司空墨问道:“你不是道门的人。”
这是夜千羽下山之后第一次和别人交手,夜千羽望着手里的断剑,忽然想起师父说的话,你终归是在山中山里什么都没见过,所以桃木剑以极尽道门阴阳太极之理的剑法,怎么也练不到到家。
夜千羽挠了挠头,把手里的木剑一扔,斜斜地插进了泥土里,随手又拿起了一把桃木剑,心中想到不如趁这机会跟这老头打一场。
“我没说过我是什么道门的人,是你以为我是而已。”夜千羽说道。
司空墨再次反转长刀藏在身后,笑道:“确是如此。只是小兄弟为何假装道门之人?”
夜千羽试探着说道:“我不假装道门的人,怎么让她心甘情愿放下戒备呢?”
司空墨听了心头一惊,双目一改刚才的儒雅有礼,只觉心底戾气如同骇浪一般惊涌,沉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夜千羽带着邪性地说道:“你觉得我想干嘛?她走不了,你也走不了。”
夜千羽觉得司空墨人不错,夜千羽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这老头一副风度翩翩、与世无争的鬼样子,实在是有涵养得都有点老实了。
只见司空墨的手握狂蛇,刀上骤然升起金色的刀罡,在白雪中映出奇异的光芒,缠绕在司空墨刀柄上黑蛇如同活了一般,变得诡异又张狂地盘踞着刀上。夜千羽站在院中离火阵的阵心之中,手里的桃木剑外也升起了离火剑罡,但只是淡淡的,隐秘而不诡异。
司空墨怒号一声,忽然挥刀朝着夜千羽欺去,依旧自下而上挥刀而出,但这次夜千羽真切的觉得,司空墨的长刀真如一条凶猛而迅捷的长蛇忽然袭来。
这一刀名为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