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2 / 2)
不过宁弈虽然以自身为饵,引得敌人出手,但似乎也没料到老七的手笔和决心,以至于被药物引动旧伤,险些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凤知微想通其中关节,眼色微微沉郁了点,她把了把宁弈的脉,确定他确实旧伤复发来势汹汹,必须极早处理。
膝上人安静如沉睡,凤知微俯下脸注视他,也有一年不见,他似乎又瘦了些,睫毛下浅浅阴影,一弯上弦月般静谧而微凉。
他的脉门此刻在她掌下,脉象洪沉,她的内力盘桓在指尖,或者行向丹田,或者,走向心脉。
前者,是救;后者,是杀。
风忽然大了些,呼啸凶猛,卷得车帘啪啪一阵乱舞,“啪嗒”一声,头顶存放杂物的格子里,突然落下一叠信笺,落在她手边。
呼啦啦信封乱飞,她伸手按住,手突然停住。
最上面的,赫然是齐少钧和杭铭给她的密信。
“楚王阴鸷,终将不利于大业,请姑娘为千万从属生死存亡计,必杀之。”
凤知微眼神颤了颤。
按在他脉门的冰凉的手指,缓缓一动。
手指轻轻一动。
恍惚间宁弈的睫毛似乎颤了颤。
这一颤极其细微,似乎真的发生,又似乎只是凤知微的幻觉,她手指又是一震,即将涌出的内力,霍地收了回去。
再低头仔细看时,宁弈还是深度昏迷的样子。
北风狂猛的吹开车帘,劈头盖脸的打进来大片碎雪,凤知微没有动也没有避,更没有试图为宁弈遮挡风雪,任那些雪花纷纷扬扬落在自己和宁弈脸上。
雪花遇热化水,沁骨的凉,顺脸颊流下如泪水。
凤知微没有去擦,只是盯着宁弈,希望他被雪水凉醒,好让自己不要那么一次次面对为难的抉择。
然而除了先前那似幻似真的眼睫一颤,宁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连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都没能冰醒他。
凤知微看着他脸上几乎没有融化的雪花,皱了皱眉。
宁弈的旧伤疤,她曾经看见过,很狰狞的伤口,当时并不知道什么,后来整理娘亲遗物,知道了血浮屠最后一夜遭遇的一切,其中那个七岁的孩子,以成人也难及的心机和手笔,调换皇嗣,埋伏树洞,守株待兔,险些逼死养父和自己,最后要不是养父以三虎尸体炸伤他,伪作跳崖,也许自己早已不在。
那个七岁孩子是谁,养父只告诉娘是个皇子,也不知道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