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难临头何以报（1 / 2）

铁蛋来报，刘洪已被生擒。因大军合围迅速，满府无人逃出。

刘洪从满堂娇这里出去已是四更末，在新纳的美妾房中又是好一番折腾，然后沉沉睡下。

未多时，便有心腹手下来报，说有大军入府，抵挡不得，阻拦不住。刘洪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心腹手下架着刘洪奔向出府的地道，却又迎头撞上了铁蛋带来的强击军士大部。

眼见着大势已去，人心涣散，稍一接战，护院保镖便一哄而逃。刘洪只得带着仅剩的两名心腹手下，退回到新纳美妾的院中。急切间，杀死了院中十几口，三人缩在冬日取暖用的地龙夹壁内，以求活命。

强击军士紧随而至，搜索不得。铁蛋发现一名容貌秀丽的少女，被当胸一刀砍倒在主卧室门口。少女满脸惊愕，似乎不敢相信，为何才有鱼水之欢，转身就会屠刀以对。她那戴着暖玉手镯，却渐渐冰凉的手，直直的指向了墙壁。

拆墙凿壁之下，两名心腹手下奋战致死。满身黑灰的刘洪，被生擒。

渐渐的，府中骚动平息。

玄奘跟在黑娃身后，快步冲入主院。见到罗二正站立在主院大宅门口的台阶上。

玄奘急急上前，伸手抓住罗二的胳膊问道：“我母亲如何了？”

罗二微笑点头道：“弟子一直在此护卫，夫人在房里安坐。”话音未落，房中传来几声呼喊：“夫人，万万不可啊！”

罗二急忙转身，踹开房门。

只见满堂娇站在锦墩上，手里拿着一条打好了结，从房梁垂下的白绫，满面泪痕的要把脖子套进去。几个丫鬟，散乱的围在周围，高声劝阻。

罗二暗骂一声：“演的真差！”，一抬手，射出腰间的短刀，白绫飘落。

玄奘又快步上前，跪在满堂娇身前，急道：“孩儿与外公，统兵至此，为父报仇。今日贼人已被擒捉，母亲何故反要寻死？母亲若死，孩儿岂能存乎？”

满堂娇不答，只是哭泣。玄奘亦是泪如雨下。

恰好此时，殷丞相也来到此间。见到此景，慌忙让玄奘将满堂娇扶下锦墩。

满堂娇道：“吾闻妇人从一而终。痛惜夫君已被贼人所杀，岂可靦颜从贼？唯有遗腹在身，只得忍辱偷生。今幸儿已长大，又见老父提兵报仇，为女儿者，有何面目相见！惟有一死以报丈夫耳！”

殷丞相道：“此非我儿因夫家兴盛或是衰败而改嫁变节，皆因出于不得已，何得为耻！”

父女相抱而哭，玄奘亦哀哀不止。

殷丞相拭泪道：“你二人且休烦恼，某今已擒捉仇贼，且去发落再来。”

即起身离开。

殷丞相直入衙内正厅，手下军士将刘洪带到。

先是痛打一百大棍，取了供状，招了先年谋死陈光蕊情由。

又有满堂娇指认，刘洪实为鄱阳湖水贼首领。并言，其欲谋反称王之事。搜遍全府，找到与鄱阳湖水贼往来文书若干，铁甲上百，金银铜钱无数。

刘洪还未缓过来，又在重刑之下，签了谋反供状。因同谋李彪还未到案，故将刘洪带上六十斤的大枷，打入州府死牢，由殷丞相帐下亲军看守。

强击军士营小校程浩报告，其抓住的一名主宅护卫，招认乃是鄱阳湖水贼出身。殷丞相令将州主私府内，所有武师、护院、管事、壮男全部关押，严格甄别。有出首立功者免罪厚赏。

罗二进调虎离山，请君入瓮之计。

殷丞相纳之。将甄别出的水贼与刘洪关押到一处，并吩咐小校程浩放松守卫，假意纵贼出逃。

殷丞相命大军继续戒严全城，张同知暂代江州州主。着发出悬赏，言贼首刘洪从密道逃脱，因大军围城，此贼必在城中隐藏。

天已破晓，一夜无眠。当晚，殷丞相回营，玄奘、罗二相从。满堂娇不愿住在州主私府。殷丞相于营中大帐后另立小帐，让其居住。又因其哭诉多年来，受州主私府下人欺辱，不得自由。殷丞相大怒，将州主私府内所有丫鬟仆役尽数下狱。

第二日，湖口探哨来报，从鄱阳湖方向，有大批小船汇聚而来，不下数千。

殷丞相大喜。水贼若是潜藏于江湖，大军进剿困难，耗时必久，费靡极大。现今，得到城内的假消息，居然敢上岸妄图救人，实在是不知死活。

临近酉时，太阳西落，将湖面染的一片赤红。

水贼仍然只是分出前哨，上岸探听消息，大队依旧隐藏在湖岸边的芦苇荡中。

忽然，江州城内，有几十骑砍倒守门军士，冲出城门，直往湖口而来。骑队中间拥簇着一位须髯精美，气质高雅者。众骑多有带伤，不时有人落马，被后面追击的上百军士驱马踏死。

眼看骑队将到湖边，中间被拥簇者也滚落马下。众骑不得不调转马头，营救落马之人。眼见得被后面追击的军士包围在中间，喊杀声震天。

骑队中，有一人拨转马头，从即将合拢的包围缺口，快马冲出，直往赤红的大湖冲去。

口中还不停大呼：“李龙头，刘大人在此，快快接应！”

快马直接冲入湖中，呼喊者被追击的军士连射两箭，扑倒在水里。口中还在念念不停：“李龙头快救刘大人，他重伤晕厥了。”

岸边的围剿还在继续，冲入水里的马匹在扑腾，人却不见了。

湖边的芦苇荡里，十几个面容彪悍的水贼头领，围着这个突围出来的求救者。此人赫然是州主私府的内院护卫首领汪管事。只见他面色惨白，昏迷不醒，背后的两只箭还插在身上。

“龙头，这是汪忠，是我十五年前带进总舵的老兄弟。”一个花白头发，瞎了一只眼的老水贼头领说道。

“我知道他，因为他手上功夫不错，被派去护卫刘大哥了。”居中的一个面容凶悍，身材魁梧的壮汉道。此人就是鄱阳湖水贼十八舵总舵主——李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