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亲戚（2 / 2）

我严重怀疑张怀民话中有话，但是我没证据。

我回头看去，徐梦洁脸色铁青，想来她是听到了，我赶忙示意端木熙钰住嘴，让她先下单再说，看着上面的图片，我都快馋哭了。

“那我就选甜辣酱，以后一次性出个龙凤胎也省事，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哈哈哈。”端木熙钰还不忘备注“别打电话，在上课！别打电话，在上课！”

最后的笑声故意气着徐梦洁，我感到脊柱阵阵发凉，还是学习吧，试卷还没纠错呢，不去管这些。

下课，晚饭送到。

教室只剩下我和端木熙钰，我和她并排站在教室后的矮书桌上扒着饭。老徐吃饭前到教室看了一眼，没好心的来了句：

“呦，小两口吃饭呢，我那儿子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对象，哪里像你小子这样好运的？”

端木熙钰脸一红，躲到我身后，我知道她的不矜持只留给我的。

“去去去，老徐还不去吃饭，晚上你还要坐班批卷呢，吃饱了有力气干活。”哪里有这样当老师的，允许学生有这般举动，模范教师呵。

“得咧，你们好好吃，身体最重要，卫凡，我等着你的临安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尽力。”

端木熙钰见老徐离开，又恢复正常，和我闲聊起来：“卫凡，这家店怎么样？”

“还行，我这份挺合我胃口。”

“下次换一家，我们一家家吃过去，羡慕死老徐，让他每次”

端木熙钰话说到一半手中的筷子掉落，脸上露出极度难受的表情，她手捂着肚子，来到最近的凳子旁坐下。

我意识到不对劲，放下手中碗筷，小声询问她：“来亲戚了？”

“嗯。”

“先别吃这份了，甜辣的对你身体不好，吃得消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我扶你去。”

“不用，我坐着缓缓。”

“去位置上坐会儿吧，我扶你过去。”

“挺突然的，让我缓缓。”

端木熙钰的声音很虚弱，把她扶回位置上后，我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将她的桌子整理收拾好，尽量腾出空间，她趴在桌子上，身上盖着我的外套。

我将空调温度上调，扇叶上扳，把刚刚的外卖收拾好，坐回位置陪她聊天：“今天晚上你怎么办，家里又没人照顾你。”

“我去姑姑家，我姑姑会照顾我，平时都待在那边，周末才我自己家。”

“难怪上次你家的家具都落灰了，下次不许这样乱吃了。对了，你姑姑家离这里近吗，要不要让老徐通知他们来接你。”

我一直以为端木熙钰真的能百分之百生活自理，原来有亲人么，害得我这般担心。

“不用，走几步就到了，亲戚每个月都来，这几步路我还是吃得消的。”

一阵沉默，我出门接了一瓶热水，放在她的腹部。我不多说话，端木熙钰静静趴着，生理期的女生容易暴躁，言多必失，没必要犯贱然后挨骂。

“以后我们也要这样。”端木熙钰细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什么怎么样？”

“我当家庭主妇，负责你的衣食起居，你忙你的事业，然后对我无微不至。卫凡，和你在一起真好”

想来端木熙钰说这话是动了情，得亏张怀民没有在边上，不然肚子指不定被狗粮撑死。

“不用你这样夸我啦，好好休息吧，现在读好书最重要啦。”我轻轻摸摸她的头，朝她微笑，也不知道和她会不会有以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新厌旧。

“嗯嗯。”端木熙钰乖巧地点头，展现出只对我才露出来的童真。

我看了下日历，距离高考还有2多天，又默默记下端木熙钰来亲戚的日子，月末，以后铁定派的上大用场。

时间溜走，晚饭后的同学陆续回了教室，空旷的教室热闹起来。

我拍拍端木熙钰，示意她继续休息。徐梦洁和张怀民则是象征性关心一下，端木熙钰一一回应，让他们不要担心。

眼前这景几年前我见过，那是老爸刚生病的时候，来看望老爸的亲戚一轮接一轮，有的亲戚认为人定胜天，老爸能够康复和他们回忆年轻时互帮互助的点滴，有的亲戚则是悲观地以为即将天人永隔，甚至泣不成声时间太久远，记不得谁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们都很关心我老爸。

看着端木熙钰，我幻想如果以后我到了弥留之际，有这么一群善良的亲戚在病床边守着，那么我也可以做到大大方方地离开这世界了。

“大大方方”，端木熙钰想的一个好词，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