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由于家具少,屋子显得格外空旷,屋门正对面靠墙放着一个小衣柜,屋子另一边靠墙放一张双人床,窗户下面有一排地柜。
秀秀每次和父母一起睡的时候,只能挤在床的一个小角落睡觉,即使她感觉冷,也不会靠近妈妈,她的孤独从那个时候就显现了出来,越是孤单和无助,她越不会靠近任何人。
有几次半夜,秀秀被剧烈晃动的床摇醒,耳边还传来妈妈低沉的呢喃声。
几次过后,秀秀告诉妈妈,她不愿意和父母睡那张床了。
后来爸爸搬来两个带扶手背的单人沙发对拼,秀秀就睡在了那个沙发床上。
没睡几次妈妈就不让她睡了,说睡在沙发里对身体不好。
妈妈有几次和爷爷奶奶理论,说孩子大了要分房睡,后面也不了了之,之后连沙发床也不见了,秀秀又只能和父母挤在一张床上睡。
还好秀秀的父母经常不在家,她一般和奶奶一起睡。
在秀秀眼中,难得回来的父母在家总是吵架。
有一次,秀秀爸妈吵完架,爷爷过来训斥妈妈:“孩子大了,你也应该收收心,多顾一下家。”然后很生气的走了。
妈妈一边哭,一边对着爷爷的背影喊:“你们当初是怎么答应下的,现在你们都干了什么。”
秀秀妈满腔的愤怒化为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石老爷子回头骂了一句:生出来的什么东西,就知道问别人要这要那,你当初要是生下个男孩,你的工作我就早给你解决了。”
秀秀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她看见妈妈坐在地上哭,她很想去安慰一下妈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会。
突然妈妈愤怒的转过头来看着秀秀,起身过来就给了秀秀一巴掌并且骂她:“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我的幸福都让你给毁了。”
秀秀伸手捂着红烫的脸,不住地默默流泪,也不敢大声哭,因为她知道她放肆的大声哭泣并不会引来别人的安慰,只可能会再次被打,秀秀只得转过身回屋去了。
骂骂咧咧的妈妈没多久就不在了,秀秀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石老爷子回到屋里后,躺靠在床头下面的被子上,手里捧着一搪瓷缸茶水,抿了一口,一边吧唧嘴,一边思量,自己就一个儿子,延续香火的责任可不能在自己手里断了。
虽然儿媳貌美,可是和延续香火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而且她生性不安分,虽然结婚生子了,心思却一直还在城里的工作上。
要是自己儿子成个气候,他俩在城里都有个稳定工作,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自己的脸上也有光。
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惰性不改,接连两次找人给他在城里安排的工作,都干不长,还心心念念的就想留在村里啃老。
自己的暴脾气都发泄到自己老婆身上了,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没舍得动一个手指头。
儿媳不想着怎样督促自己的老公成个气候,整日里只关心自己城里的固定工作什么时候安排,回到家里,两人一言不合就打架,挨完打就往娘家跑,对于自己生的女儿真是一点不上心,放在这里好像是我们老两口生的。
儿子刚成亲那会,石老爷子托关系把儿子送进了轴承厂。原本想把儿媳一块办进去,但身边人告诉他,还是等儿子在厂里工作有了起色再把儿媳弄进去,不然那漂亮的儿媳就成别人家的了。石老爷子想想也是,自己儿子那份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指望他结婚了能收收心,儿媳的工作先放一放吧。
儿媳说话直,脑子也是一根筋,但还算比较好糊弄,虽然当初自己许诺过,但是她毕竟生下了一个女儿,自己的这份火还有气没地撒呢,理直气壮地拒绝给她在城里安排工作也是应该的。
石老爷子哪里能想到,只有心思在自己男人身上的女人,才会想到自己和男人是一体的,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秀秀妈只想着好事让自己一个人全享了,那些不好的事自己可是一点也不想当。
而且当下的社会已经为鼓励女人的独立打开了一丝缝隙,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厂子接收女工,虽然数量不多,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自然过去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对一些女人来说就不是那么根深蒂固的了。
女人独立了,不但能让自己挺起腰板做人,也能给男人头上戴上一个紧箍咒,男人不努力,只会连自己的女人也看不住。
女人在婆家任由婆家人捏圆搓扁并不适用所有的女人,即使已经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