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峰飞去,帝陵现(1 / 2)
七日,于等闲百姓家而言不过是日夜反复生命中缥缈一粟。
对于整个红月宗,乃至整座瓠山县上层人物来说,便是破晓前最后的死寂。
暗流涌动下,各家碟子走过大街小巷。
素日里闭门敛财的衙门也是整备差役,显然是提前得到某些讯息。
耳目灵通的多方势力即便不知衙门为何几乎倾巢而出,却也从捕风捉影中寻觅到丝丝不寻常的意味。
七日转瞬即逝,随着那一缕艳阳初升。
迎来的,是否极泰来还是更复沉沦,无人能知。
即便是第一个踏入宝瓶山境内的县太爷,扪心自问却仍是低眉顺目,不见欢颜。
多年未曾踏出秦家一步的秦家老祖亦在此时踏出秦家大院门扉。
秦老祖早年间戎马山河,而后解甲归田,始终隐居在大院之中,今日竟然率先踏出府邸。
而后便有蹲守的眼线惊诧的发现,按理说早已门庭破败,犹如残垣旧壁的陈府仍是有人影走出,拄拐老仆推开门扉,推着轮椅慢悠悠走出,轮椅上坐着看起来饱经风霜的青年人,身后跟着手持羽扇,早已执掌陈家大权的陈家二少,一袭青衣迎着晨时清辉,微微眯起眼,不紧不慢跟在老仆身后。
如石击湖。
掀起道道波澜扩散开来。
常年坐镇县东,从不开门迎客,却时常能从中听到喧闹人声的非人客栈也是大开门径,只留下一佝偻青年,面戴恶鬼面具,百无聊赖盘坐在客栈前台阶上,头颅右倾,侧于右掌托起。
而那客栈中早已空无一人。
跟随妖人早些时日来到瓠山县并不轻举妄动的势力也是不再沉寂。
整座瓠山县并未因此闹腾起来,反倒显得有些清冷。
百姓怎不知天将要变?可即便如此仍只能勤耕不辍勉强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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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宗内不复喧闹。
与众人猜测中不同的是,除了七位圣子,十位长老,以及背负红月图腾的宗主和半面白狐面具的妖人之外,其余宗人皆是撤出红月宗领地。
人影绰约散落在深林之间。
一道道黑衣犹如一滴滴浓墨挥洒人间,勾连成一幅难以言喻的画。
留守宗门的众人层次分明,围在本是宗主住处的红月宗内,乃至宝瓶山中最高峰脚处。
登天台阶如天与地的连接,直插云海。
最外层是十位形貌各异的长老,面目肃穆。
其内便是七位圣子,各自桀骜。
李天游仍旧白衣绝尘,熟稔得叼着狗尾巴草,后槽牙紧咬住根茎,汁水溢出,满嘴苦涩仍不觉明历。
他身旁站处便是陈观棋,如那日般青衣,眉眼清秀。
即使李天游此刻再看,仍觉出尘若谪仙。
左手边是一位身形魁梧的壮汉,体态形似那以第一境硬撼蕴神的疯子,却少了一丝英武,如他所记不差,应当是传闻中的炼体圣子。
黑衣宗主站在圣子之内,那一人负手之后,手提着清瘦血衣女人脖颈,手中的女人毫无生气一动不动,可李天游还是认出来,是李素月。
他双目泛红,拳头攥紧,最终仍是松开。
身旁的青衣少年似乎情绪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单薄的身躯都是微微颤抖着。
莫非他俩也曾相识?
李天游有些疑虑。
齐曜独身站在最近台阶处,清风拂过,衣袍缱绻。
无人知晓妖人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却隐隐能察觉到妖人散发出的憧憬之意。
太不应当。
并不是妖人行径。
喊声,打斗声,甚至金铁交织声渐渐传入众人耳底。
看来,外围的弟子已经遭遇来者。
李天游想道,心绪万千。
他期盼着,非人客栈的众人也能察觉异常,提前赶到。
虽然会显得他这个卧底有那么一些不称职罢了。
即便喊杀声越来越近,负手而立的华服妖人仍无动于衷。
还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