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林源的安危(1 / 1)
但闻林源有些凄凉地笑了笑,向陈殇道:“我身家性命可便在你剑上,秦兄的性命也干系在你手里,即便你真是邪道人物,我又怎么不从命?还是快些说我该怎样帮你,又怎样将秦兄从玄森教那里救回?”
秋风中,陈殇将那长剑又带回了背上,望向远方树林道:“我许些天没有这般闲暇……便求你与我走一走,秦肃的事可真是复杂,一时半会捋不干净,散一散心,该会有所益处。”说着又望向林源,道:“陪我走几步路,或是明日再来这里寻我……那时或许我便想出来一招未可知。”
说罢,陈殇向着那林中山丘走去,林源叹了一口气,运轻功紧几步跟上,二人又走了几步,来到一大石上坐下。
“你刚才看这红叶林时,脸色有些不快,究竟为何?”
陈殇道:“浩然宗是山门,冷得快些,那时下山也是这般红叶……便想起师仇未报,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幼便没有父母半点踪迹,只有师父视我如己出般对我,他死的那一天,我竟连他一面也不能见。”说到此处,陈殇有些玩笑地向着林源问道:“你对这位秦兄可谓是仁至义尽,为甚么?”
这一句话显然是将这话题岔开,林源却也接了过来。
“秦兄身在这样一个没落的世家之中,亲人之间相互残杀,他本性不坏,便要来龙虎书院里读书……说是读书,或该说是逃避更为贴切些,也是个可怜人,便希望多帮帮他。”林源道,“我先前来龙虎书院,原来是师傅他们见我帮不上忙,便将我打发来好好盯着这位和官家有些纠缠的书院院长……”
听到此处,陈殇打断道:“那书院院长和朝廷是怎样纠缠?”
林源摇了一摇头,道:“那便是官家的事了,我一个江湖门派里的小弟子,怎么知道这样大的事?”思索片刻又道:“这一事算是我师傅与我说的,抽空去问一问,或许能得到答案。”说罢,又望向陈殇背上长剑,问道:“陈兄行走江湖,敌手如云,便是倚照这一柄长剑……还有短刀与暗器,在江湖正邪二道的追杀下活了三月?”
石头上蓦地里寒芒一现,平整地削下一块来,却正是陈殇手中沃雪长剑所为。林源抚了一抚那平滑的切口,心中一惊,实是想不到除却剑典之外,陈殇身上的这长剑也是难见的宝物,忽又想起
陈殇将长剑横过,照出自己目光,又轻轻侧过来看向剑锋,道:“三月来,兵器之上的便宜可让陈殇占了个尽,也不知师父……他究竟从哪里拿过来的剑典与这剑,江湖名宿求而不得之宝,在陈殇手中却占了两个,一路走过,未曾见到兵刃之上比之这一柄长剑利害的物事。”说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这血煞功究竟是怎样得来?”
这人练了血煞功,保不齐身后便有血煞功厉害的师傅在,就是他真不想杀了自己,也难保这教授血煞功的没有心思,陈殇自然亟需确认下来,但心中却隐隐明白即使林源说没有,自己大抵也不会相信。
他无形大袖里究竟有没有匕首,陈殇不想赌,也输不起,只想活下去罢了。
听得林源叹气道:“血煞功专练一门真气功夫,灌诸真气于血中,其本身便是一门极其精妙的道理,当年创出这一门武功的,不论正邪,也决计是一位武林大才……也正因是练于血中,我着了道,便是那你好生羡慕的假死功,将一点含着血煞功真气的血液随着身体修复,运进了我的经脉之中,这样的巧合……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二人说到此处,又是一阵沉默不语,陈殇写下一封信,让林源拿去交予玄森教那些人,使得他见一见秦肃,林源接过了信后,当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陈殇原来拿出些细散银两与几枚铜钱,要让林源顺道带些酒来,回过神来时却已不见,只好作罢。
闲暇时,陈殇也不再看那红林,只静静在石上打坐着运周天,顺道将思绪捋一捋。
李部邯想要拿秦家这一点已无法辩驳,对自己的态度也只是一颗棋子,只消自己听话,不做太出格的事,一时半会还不会向自己动手;但秦家若是真落入李部邯手里,下一个被开刀的便是自己,眼下没有拿自己剑典,恐怕更多的是单纯不欲节外生枝,自己的咽喉这样被李部邯握住,须得想办法解脱才好,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但自己该怎样活着,却是一个问题。
墨家那里可以去唐门这个傀儡之中寻契机,一个不循规蹈矩的唐门门主带出来的弟子,又怎样甘于久久居于墨家之下,墨家又迂腐得仅仅按照规矩办事——或不能说是迂腐,而是墨家几乎便由民间百姓为主,大多纯良简朴,被坑蒙直是万分正常;这样一来,只消能见到唐门中人,墨家这一层狗皮膏药便能够甩去,也少说能以唐门为靠山,安稳活着,伺机复仇。
但秦家这里便复杂得多,李部邯武功既高,又有出人心智,可谓极难对付。前些日子若不是他替身自作聪明与余布对峙,终而被余布所擒,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知道东房之中藏匿着真身,死在这样一人之下,也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自己究竟怎样与这人相斗,保全一条性命,便是最大的难关。
秦谨那里的门客等众或说可以利用,先前便想过让秦谨的人杀秦肃,然后逼得李部邯真人出来动手,之后再煽风点火地让秦谨的门客杀了李部邯——期间只能让他人来做,自己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可惜这一件事似乎不这样简单,李部邯既然有一个替身,便可能再有一个武功厉害的助手。
等等……这个替身为甚么会为李部邯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