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白袍蛊师(2 / 2)
汪云鸿站在屋檐上,静静望向那白袍女子,无喜无悲,是一副狼相;余布将秦肃护在身后,小声道了一句:“二少主快走,这里由老奴断后,此处离秦家并不算远,快些回去。”
“那余长老您老怎么办?”秦肃有些惶恐,望了一眼门外地上惨不忍睹的尸身,又看向余布的面庞。
余布笑了一声,走出观外。
一出破观,那笑便消弭在了凝重的神情之中。
若是自己先前尚年轻时,还可与这施蛊的对上,只奈何岁月夺走了一切,又若秦肃仍在,自己便多了一层顾虑,怕是来年今天成忌日。可不奈秦肃顾忌太多,不论自己怎样劝说,估计仍会留下,一片赤诚好心,却比闪着寒光的利刃更加要命。
要是此处是那姓陈的小魔头又会怎样?余布暗自想着,倘若这小魔头遇见这般情景,怕是都不用自己说,呼吸间便不见了人影。这便是陈殇比之秦肃好的地方,或他没有秦肃那样善良,但决计不会将自己置身危难,不会因为一腔热血将姓名赌上,而是缜密的思考之后做出决断。
三个月间,究竟这娃子经历了什么,从浩然宗那样纯良的好人,成了今天这一般模样?
整理好心神,余布又望向了那风中摇曳的白袍子,又从眼角望向汪云鸿。
那白袍子走得近了,汪云鸿却不见了。
余布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抬手一道罡气击向那白袍人。
罡气飞到的同时,汪云鸿也如余布意料一般,鬼魅一样出现在了那白袍人的身后,一爪削去。
手爪碰到那白袍的前一刹,汪云鸿忽地听见了那白袍人喃喃一般的言语:“郎君,你在哪……”心底登时钻出个不祥的预感,撤了爪,一足勾向那白袍人下盘,只消这人反击,自己便迎面一爪,绝不会落了下风之中。
这一招,隐隐有撤退意图。
在不清楚对方实力之下,这才是明智之举,绝不因自己是一个殿主、学了诸多技艺而妄自尊大。
不补刀、不看重对手的狂妄之徒,早早被埋葬在了进入江湖的门下。
余布一道罡气击中,汪云鸿的攻击也未曾落空,但那白袍人却铁铸一般原地不动,下一瞬便从洁白无暇的袍子里涌出了不尽的黑烟与虫群,余布与汪云鸿所攻之处,分别掉下两具甲壳破碎的虫尸。
不能开膛、不能沾血的相斗激不起汪云鸿兽形功所附带的狂热,实力大打折扣,但失去了这一股狂热,却冷静了不少,反倒更能应对现下的不利局面。
蛊术太奇,又太稀少了,打没见过的仗,除非实力相差很大,几乎毫无胜算。
汪云鸿一击不中,当下退开,几次腾挪站在了余布身边。
想不到这跨越四年的联手,竟然还拿不下一人。
那白袍人用沙哑的声音喃喃着,渐渐走近,却忽然躺倒。
陈殇冷笑一声,从那白袍人身上抽出贯穿几具虫尸的长剑来,向余布作了一揖。
谁真打起来,谁便会两败俱伤,在不考虑道德的前提下,偷袭永远是最有效的克敌之策。陈殇本身内力低微,反倒被用来隐藏气息而不被人发现,直是将自己所短,反作为长,折霜原来便极其锐利,附上剑气之下,几无不可切割之物,何况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