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覆水难收（2 / 2）

甄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陶醉地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可是天涯那边的人只能看见明月，却不一定能看见大海，所以他们没有我们这样幸运。”

徐清丽不由地笑了，说：“还没听说对张九龄的诗这样歪批的，人家说的可跟你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甄涛也跟着笑了。忽然发觉温妮一直没有说话，对面前美好的景色也没有兴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甄涛就问：“温妮，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事不让你开心啊。”

温妮说：“没什么。”过了一会又忍不住地说，“我要是说出来，你们俩都不会开心。”

徐清丽和甄涛都惊讶起来。徐清丽说：“那就更应该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分担啊。”

温妮说：“两个问题呢。”

甄涛鼓励她说：“问题一？”

温妮说：“秘书长凯瑟琳娜因为有事已经提前离岛走了，不过她走前，给我一个任务，她说你在答疑会上的解释还是没有完全解除一些人的疑团，他们仍然怀疑你是克隆人，因为从基因克隆技术上来说，克隆人的大脑比克隆人要复杂得很多，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先例，因而克隆大脑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们还说，你的身形和容貌都十分完美，这更使他们认为你是克隆人，所以要求凯瑟琳娜再组织一次会议，让你深入解释。但是凯瑟琳娜没有答应他们，她认为，同行是冤家，这样的事你永远向这些人解释不清。但是她希望能够得到关于证明你不是克隆人的数据和资料，在<世纪生命延长委员会>存档，需要时给你们做出权威性的证明。你们同意吗？”

甄涛恼怒地说：“他们这是对我们科研成果的亵渎，我绝不能接受。莫名其妙的是秘书长怎么也相信他们了呢？”

徐清丽明白他是为捍卫自己的成果而引起的冲动，但是她却平静地说：“秘书长凯瑟琳娜不是怀疑我们，她这样做是善意地保护我们，所以我同意把有关的数据，比如甄涛过去和现在的基因比对，甄涛的线粒体的检测报告提供给你们，以证明他不是克隆人，但是我们也只能提供这些，更核心的技术按照通例我们就不能提供了。”

温妮高兴地说：“这就很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甄涛接过来说：“第二个问题，我可能很难回答你。”他可能已经预测出温妮要说的问题了，可仍然说道：“但是，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徐清丽不安地预感到了什么，温妮也犹疑了一会，终于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我就很想知道朋友之间的事。几天里，我有一个猜测，徐教授就是甄涛过去的恋人，对不对？”

徐清丽和甄涛一时尴尬无语，都没有回答她。

温妮信心倍增，接着说：“好。我认为你们已经默认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们能不能重新牵手，像过去一样成为恋人呢？”

俩人虽然都预感到她提问的内容，但是没想到温妮问得这么直接，让他们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徐清丽更是心潮滚滚，矛盾得难以言状。女人对于感情的事情都是十分敏感的，自甄涛出院以来，她能看出，甄涛对自己始终怀着崇敬和感恩的心情，但是这与恋人之间的那种感情不沾丝毫边际，对此她非常伤心，却有苦无处可述。参加《世纪生命延长委员会》的会议这几天里，她感觉到甄涛对自己有了明显变化，无论是在路途上还是会议中，他处处都表现出一种关爱之情，尤其是在答疑会上，他“舌战群儒”，慷慨激昂地维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与过去他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态度明显地不一样了。也许这样的改变甄涛自己还没有感觉到，但是徐清丽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为此，她感到欣喜，但是反而更是极度的痛苦。因为置换了大脑的甄涛对他们过去的恋情根本没有认知，而且由于甄涛的冻龄，使它们之间的年龄存在着明显的差距，即使再次牵手也是老妻少夫地遭人议论，所以她曾做出决定，把自己与甄涛的那段情史从自己的心中彻底抹掉，不让痛苦再折磨自己。

沉默了很久，徐清丽终于开口说：“覆水难收。历史就是历史，不会重演的。”

甄涛却将其引用的典故拆解说：“当初的朱买臣让人把水泼出去，让他的前妻收回来，以此拒绝复婚的要求。可我不是朱买臣，我也不会干出用泼水的办法来难为人的事。”

徐清丽感觉到他不同意自己的说法，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温妮却听得糊涂起来。虽然不明其意，但是她能感觉到徐清丽已是不想继续他们的那段感情。她很失望，但是仍然期待地说：“作为朋友，我非常希望你们重新走在一起，我认为那是最浪漫的，也是最完美的。”

徐清丽只是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