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阴阳女王苏晓樯，谈判鬼才路明非（8k8）（1 / 2）
昂热双手别在口袋里，哼着抑扬顿挫的咏叹调，旁边跟着苏晓樯和路明非。他们三人正穿过芝加哥歌剧院的贵宾通道来到后台，夏弥坐在玛莎拉蒂里等着。
这条狭长走廊的两侧都是名画，从梵高的《星空》、莫奈的《日出》到鲁本斯的《竖起十字架》。
猩红色的天顶、墙壁和地面，阳光照上去，流淌着介乎鲜血和玫瑰之间的华丽色彩，走在上面，就像是渡过了一条绯色的彼岸花海。
“两样东西都落到你的口袋里了，恭喜你啊，昂热。”淡淡的问候声，像是来自多年未见的老友。
昂热站住了，苏晓樯和路明非也跟着站定，一个矮小的人影投射在地上，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昂热低头看着那个人影，沉默了许久。
通道的尽头处，两名保安小哥推着小车等候，车上的黑色硬壳箱里是那把价值不菲的炼金刀剑，黑色幕布包裹的全新展柜里则是那件炼金披甲。
昂热朝远处的保安小哥挥手：“帮我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不会有人敢拿的。”
昂热没有回头，可苏晓樯和路明非转头了，那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牛皮卷沿帽的干瘦老人，看起来就像是个退休的德州骑警，帽子上还着磨损的警徽。
老人笑着，脸上深纵的皱纹折起，朝他们二人和蔼地招手。
“是汉高啊，又是你这么个讨人厌的家伙，还记得么？1899年在德克萨斯，你打过我一枪，用你的炼金左轮，趁着我转身的瞬间，从那以后我特别讨厌你在背后喊我。”昂热撇了撇嘴角，就像是个赌气的老小子。
“都过去一百年了，你不会还记仇吧？”背后的人和蔼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昂热就是这么个记仇的家伙啊，要不然你也不可能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对龙族对你做的事耿耿于怀。”
“我不是耿耿于怀，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活，如果我遗忘了这件事，你现在应该是对着我的墓碑自言自语。”昂热仍然没有转身。
“说反了吧，我已经老的不像话了，你却还像个年轻人一样矫健挺拔，你就像一个盗取时间的小偷，除了你脸上的皱纹，我甚至都看不到岁月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汉高感慨，“那时你的‘时间零’只能延缓4秒钟，现在已经超过1秒了吧，可我呢，我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快手汉高’了。”
“你这次不会再在我背后放黑枪了吧？我的学生不会给你机会的。”
“我的裁决一次也仅能对一个人起作用啊。”汉高看了看昂热身边的苏晓樯，“可是你身边站着这么优秀的一位年轻人，优秀到让我都羡慕你们秘党，觉得心悸。”
“晓樯啊，她可能不是个称职的托，但她确实是我们最优秀的年轻人。”昂热拍了拍苏晓樯的肩膀，语气里溢满了骄傲，“你们只知道她加入了正统，可是在毕业前，她都是我的学生。”
“还有这个小子，”昂热指了指路明非，“他的实力和苏晓樯比也没有多大的差距，你们也看到了，他是拍卖厅唯一一个敢于和苏晓樯对视的人。”
“这也是你的学生？”
“当然，我亲自签发的入学邀请，是我们新的s级。”昂热笑笑。
“哦，s级？多年以后又有s级的学生了啊，我想他无愧这个评级。”汉高顿了顿，“好了，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外了。不进来喝一杯么？大家都在。”
昂热慢慢地转身，只见走廊侧面，一扇隐藏在墙壁里的绯红色门缓缓洞开，佝偻的老人领着他和两名s级进到了房间里。
昂热等苏晓樯和路明非走过来后，在他们耳边低声道：“这次带你们认识下某些混血种家族的傻逼。”
路明非目光古怪，苏晓樯神色平静，昂热已经转身走进了大门。
房间里有十三把高背的牛皮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着英俊的年轻人，他们都以同样的方式和昂热打了招呼，举起右拳，同时亮出食指上的银色戒指一粗重朴实的戒指，巨大戒面上是不同的图腾，那象征着他们各自的家徽。
“不用介绍了吧？希尔伯特．让．昂热，圈子里出名的金主，我们的大客户，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他身边的年轻人叫苏晓樯和路明非，年龄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小。”汉高坐在桌边，示意昂热和苏晓樯、路明非随便坐。
“这就是你们这一代的家族代表？”昂热扫视那些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支雪茄，“都是些年轻人？”
“当然，他们就是这一代的家族代表。跟你我一样的老人现在差不多都死了，活着的也都躺在病床上，靠着现代医学吊命。”汉高点头。
“感觉他们加起来也比不过我的学生。”昂热耸肩。
“哈哈哈，老实说你的这两位学生确实很优秀，他们展现出了非凡的魄力！”汉高毫不吝啬的赞赏道。
“当然，我的学生从来都是最优秀的。”昂热微笑。
年轻人们彼此对视，原本警惕的目光中又多了不满，他们看向昂热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眼中喷出火焰。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啊，昂热。汉高只是笑，“1941年12月7日，在港口，我们的谈判进行到一半就被警报声打断了，现在想继续么？秘党和我们的同盟谈判？”
“多么遥远的数字啊，半个世纪都去了，你已经很老了汉高。我们那一辈的老家伙们有些已经死了，有些正躺在病床上，喉咙里插着氧气管，因为这该死的可悲的龙族基因，不会因疾病而猝死，只是器官慢慢地衰竭。”昂热缅怀地说。
“我也老得不像话了，我的力气还想都留在战场上挥霍，如今我们秘党的年轻人也成长起来了，想要谈判，可以，他们会代替我和你们谈判。”昂热掐着雪茄的手轻轻地点了点苏晓樯和路明非路明非。
“他们能代表秘党？”汉高看起来有些犹豫。
“至少完全能代表我。刚才的拍卖会上你也见到了，苏晓樯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不是么？”昂热一拍脑袋，“哦，忘了向你们介绍了，卡塞尔学院准大二，我的学生苏晓樯和路明非，两名‘s’级，他们曾在家乡杀死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大一时期击杀一只次代种和三只三代种，歼灭的危险混血种……我已经数不清了。”
“我建议让你的孩子们把那种目光收一收，如果我的学生们不高兴了，他们可能会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年轻人们彼此对视，眼神里都有满是诧异和震撼，他们原以为诺顿是被正统所杀，现在昂热告诉他们，杀死诺顿的是这两个学生？
汉高也深深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他知道昂热不会说谎，“s”级血统、杀死龙王的能力、被昂热直言能够完全代表他………
他们没人听说中国有姓“路”或者“苏”的家族，这两个可怕的年轻人哪冒出来的？这两个年轻人或许是他们介入正统的关键，能杀死龙王的人在正统的地位绝对不低。
“是校长谬赞了。”路明非不好意思地笑，苏晓樯毫不客气的喝着香槟。
“你的这位学生太有魄力了，让我们也为之震惊。我们原以为是东方的混血种家族又出现了优秀的血裔，以今天的拍卖会为舞台，发出他们的声音。而等我们意识到你们是一伙的时候，拍卖会已经结束了。看来你们招募了很多血统一流的年轻人……”
汉高沉默了会，语气缓慢而有力，“我们知道诺顿在去年被斩杀于三峡大坝，既然击杀诺顿的孩子们就在这里，那么请问你们得到龙骨了吗？”
“没有。”苏晓樯摇头道，“诺顿的龙骨十字归正统所有。”
“但是你们确认他死了，恭喜你们！”汉高举杯，“历史上的第一次，我们真正杀死了四大君主，而且是把一个王座上的两个双生子都杀死了！龙族‘茧化’的能力几千年来对我们就是个噩梦，无论杀多少次都会复活，而你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汉高对那个起身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名叫尼奥的年轻人挺起胸膛，缓缓接近苏晓樯。
他学足了父辈的威严，优雅而龙行虎步。“我们有些想法要传达给你，这位女士。”
“我们都是混血种，本该是好朋友。只是在对龙族的态度上有些分歧，但这并非不能弥补。现在你们已经具有杀死初代种的力量，我们很乐意看到，并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
“那么慷慨？”苏晓樯挑眉。
“你的意思是……你们想做正统的投资人？就像是上市公司的股东一样？”路明非笑着问，“可是很抱歉，我们国家的那群老顽固只怕很难同意有人分走他们的权力啊。你们不如去找秘党聊聊，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给你们一块康斯坦丁的骨头炖汤喝？”
想要诺顿的龙骨十字？把算盘打到我们头上了？小伙子，你挺勇的啊。
“不，我是说我们可以……”尼奥深吸一口气，但他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路明路明非给打断。
“或者你们来当正统的拉拉队？我们负责举刀屠龙，你们则负责躲在角落里为我们加油呐威……很难理解么？就像nba中场休息时候的篮球宝贝一样，穿着超短裙举着彩球棒扭着屁股的那种。”路明非抿了口透金的香槟，看着尼奥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却一本正经地说。
“你在羞辱我？”尼奥的脸仿佛阴沉的能沁出黑水。
“开个玩笑啦，你要知道我也算是半个正统的人，整个秘党大概也只有我愿意和你讲这种白烂话了，要是换成校董会加图索家族的代表，弗罗斯特．加图索来和你谈判，他只怕根本不会给你们提议的机会。”路明非耸了耸肩，“嘿，比起那种激进的家伙，你不觉得和我这种温和派谈判很轻松么？”
路明非环视一番，发现大家都垮着个脸，好像只有苏晓樯get到他白烂话的笑点捂着嘴笑，于是他一边嘟囔着这些人真是无趣一边嚷嚷着那就算自己说错话了，自罚一杯，然后仰起头把杯子里昂贵的香槟一饮而尽。
一旁的昂热看着凭一己之力把气氛搞的尴尬而凝固的路明非依旧在那里自顾自说着白烂话，他老怀甚慰地笑了笑。
这个实力和课业双双优秀的年轻人，或许在谈判方面也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老人想着。
“开玩笑首先要基于在确实好笑的前提上吧？可是在你刚才的话里我只听到了讽刺，丝毫不觉得有意思。”和像是在自己家讲着餐桌玩笑的路明非不同的是，尼奥很是严肃。
“是么，可是刚才我听你说什么‘在战场以外的方面给予我们帮助’，我记的应该没错吧。”路明非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说的这句话本身就是个玩笑呢。”
“什么意思？”尼奥皱眉。
“拜托，用你那顶着一头红毛的小脑袋好好想想，正统缺钱么？显然不缺。我们缺人么？显然也不缺，混血种的世界里，没有比我们正统更前赴后继勇于奔赴战场的人了吧？我们也不缺地皮，也不缺技术……所以你嘴里的‘战场以外的帮助’，我着实想不通是什么。”路明非一脸无奈。
“这很好理解，一直以来，正统都龟缩在混血种世界的一隅，可是一旦我们合作，整个混血种社会将向你们敞开大门，全世界的商路都会对你们开放，我们之间可以用通婚来强化血统，生育更加优秀的后代，最重要的是，我们会对你们的屠龙计划提供毫无保留的支持！”尼奥一边绕着圆桌踱步，一边讲述着混血种世界的宏图伟业。
“此外，假如昂热校长能在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会提出我们的方案并设法让那些校董们通过它，我们也会派人带着巨额捐助加入校董会，形成一支强有力的‘昂热派’！你们在秘党的地位也会提高！”尼奥的声音充满诱惑。
他谛视着昂热的表情，可昂热没有任何表情，这个老人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着这次代表秘党的谈判人是路明非，用不着画大饼来贿赂他这个老家伙。
“至于路明非先生，我们会支持你成为秘党的下一任领袖，而一旦你接手了秘党，我们里应外合，届时，秘党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它不再属于加图索家族，不再属于校董会，而是属于……我们！我们将和你们，平分新的天下！”尼奥激昂地说。
“真是慷慨的演讲啊……那么你们的条件呢？你们给予我们这么多帮助，不可能是在做慈善吧？你们也不是天使投资人什么的。”路明非挑眉。
“我们情愿慷慨的付出，自然也期待合理的回报。”尼奥的语气像是一个低劣的证券经理人，“只需要你们把卡塞尔学院和正统的辛秘与我们共享，关于龙族的，关于龙王的，关于混血种的……当然我们也可以进行资源共享，比如我们付钱，你们提供猎杀的二代种的龙骸；或是我们付钱，你们提供炼金与纯血技术……何等的互惠互利！”
“张开闭口都是付钱，你真像是个彻头彻尾二手商品贩！”路明非对尼奥的话给予评价，“不过你确实也点到了我的痛处，我这人啊，从小就缺钱，上网还得去网吧，包通宵都只舍得买一瓶营养快线，住个五星酒店还得让晓樯来请我。”
“对吧，果然付钱才是最直接的利益对吧，这是个能靠智慧和知识挣钱的时代，你们卖给我们关于秘党和正统所有的信息，我们付给你足够满意的价格，这很合情理！”低劣的证券经纪人觉得自己找到了冤大头。
“可是尼奥兄啊，你知道么，我大学修的是历史系。”路明非微笑。
“这又是什么意思？”尼奥轻轻皱眉。
“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和《混血种近代史》都是满分，虽然我对秘党的某些部分也很满意好感，譬如校董会那群老家伙，但我知道，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只有正统和秘党在和龙族单打独斗，尽管我们占尽下风。”
路明非的笑容渐渐隐去。
“正统几千年来都在维护我们那个古老国度的安宁和稳定，即使到了现在你们的手还是伸不到那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