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嗜酒如命的阿默（1 / 2）

寂静的夜晚，只有秋虫鸣叫。

芷兰院里，苏紫涵端坐在书案前，独自抄书。

笔墨勾勒出娟秀小楷的时候，似乎升起了一缕清凉的静谧气息，渐渐抚平了苏紫涵纷乱繁杂的思绪。

苏文渊背着双手，站在书房门外的屋檐下，看着芷兰小筑的方向。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书房，拿起黄纸灵符，放在蜡烛上点燃了。

纸符迅速燃尽，几个呼吸之后，烛火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一阵轻微的风吹过，书房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男人背对着苏文渊，一身蓝布袍子打满了补丁，身后背着两柄古朴长剑，腰间挂着个酒葫芦，双手抱在胸前，满脸青嘘嘘的胡茬，乱糟糟的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儿，眼神略微有些迷离。

男人仰头灌了一口酒，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怎么是你啊？

苏文渊叹了口气，“紫涵那丫头，遇到麻烦了。”

男人迷离的双眼，瞬间恢复了清明，目光锐利如剑，死死盯着苏文渊。

苏文渊显得有些无奈，“具体的，你还是去问她吧。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刚给了她一把院长亲笔的扇子。”

男人双眸一亮，挑了下眉毛，“她差不多了？”

苏文渊点头嗯了一声。

芷兰院的阁楼里，一阵风吹过窗台上的花草，吹动了书案上的纸张，吹得灯笼里烛火轻轻摇晃。

书房里已经多了个人，蓝布袍子打满了补丁，背着两柄长剑，腰间挂着酒葫芦。苏紫涵定睛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兴奋的跳了起来，“阿默。”

“叫阿默叔叔。”男人灌了一口酒。

“我就不，就不。”苏紫涵撒娇似地说道，“你看起来又不老，凭什么管你叫叔叔啊？”

阿默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朝着苏紫涵的脑壳轻轻敲了一下，“你个臭丫头，怎么跟你叔叔说话呢？”

苏紫涵双手捂着脑壳，一双杏眼里微有泪光，委屈巴巴地看着满脸胡茬的醉酒男人，“好痛，就不能轻点儿么。”

没理会苏紫涵的抱怨，阿默找了把椅子，整个人摊在上面，一条腿搭在扶手上，抓起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没有一点高人风范，“你今天，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苏紫涵坐到阿默旁边的椅子上，两只脚踩在椅面边缘，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蜷成了一团，神情变得有些低落，“我今天遇到个可怕的家伙，是个双马尾的红衣小女孩儿，爱吃糖葫芦。”

阿默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坐在身边，蜷成了一团的小丫头。

苏紫涵将昨晚和白天的事情讲了一遍，阿默始终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夜空中繁星点点，庭院里虫鸣阵阵，少女倾诉着心中的苦闷。

良久，苏紫涵叹了口气，“以前我从来没怕过什么事情，因为我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都能赶来救我。所以我决定冒充凌云澈，替他当下所有暗杀，可是今天面对那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我竟然连烧符传讯的机会都没有。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怕了。”

“但你最终还是决定了，要继续冒充凌云澈，哪怕明知道可能会死？”阿默看着苏紫涵，眼神里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宠溺。

苏紫涵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如果凌云澈被杀了，那种后果太可怕了，我不敢想象。”

阿默灌口酒，哼了一声，“你是想把我叫过来守着吧？”

苏紫涵眨巴着大眼睛，挤出了一张讨好般的笑脸，晃了晃阿默的手臂，就像是个撒娇的少女，“嘿嘿，那不是因为你厉害么，有你守着，我才放心嘛。六境的妖术师虽然厉害，但是跟你比，那还是差了很远吧，阿默叔叔？”

阿默看着身边的少女，沉默了良久，略显无奈地说道：“你这个无赖的样子啊，简直跟你娘一模一样。”

苏紫涵双眸一亮，看着阿默问道：“阿默，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娘亲，父亲也从不让自己问，只有阿默会偶尔提起，从那些只言片语中，她只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个虽然离经叛道，却心怀天下的人。

但娘亲究竟做过什么，又是怎么死的，她完全不知道。

“你娘……”阿默站起身，来到窗边，抬头看着星空，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轻笑了一声。但是笑容很快收敛，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你今天遇到的那个小丫头，不过是个六境的小杂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喂，她那么厉害，还是小杂鱼？那我算什么啊？”苏紫涵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被羞辱了。

阿默哼了一声，“你？勉强算是小虾米吧。”

苏紫涵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终究是泄了气，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妖术师，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可怕的手段。”

“那是因为妖术师太少了。”

阿默站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咱们这个天下，武者修自身，炼的是意。儒家以文载道，养的是气。道宗修法术，佛门修神通，妖族修的是天赋能力。至于妖术师，原本是没有的。”

苏紫涵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不解，“武者不是也炼气么？跟儒家的养气有什么不一样啊？”

“武者的气，来源于自身，依靠武道意志，以自身真气驱使天地万物。儒家养气，是孕养天地万法的气韵。就像是你的儒家静气，能使人心静神明，不受幻术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