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弹簧(1 / 2)
初雪纷纷,漠北草原,换成了银色世界。
海枫驾轻就熟地,处理土谢图汗部过冬的事宜,对外只推说多布出去打猎了,慢悠悠地关上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着急也没用。
历史上,手枪到底公元多少年被发明出来,她也不知道,多布能琢磨出来,当然好,做不出来,或许就是时机尚未成熟吧。
再想别的办法,行刺康熙。
这天事情多。已故甘肃总督、振武将军孙思克的两个儿子,远道而来拜访;偏偏归化城来送账本的人,路上耽搁了两天,两边都撞在一起。海枫简单见了两个孙家少爷一面,送到静宜堂的客房安置,抽午后的时间,叫恪靖银行的人进来报账。
“银子收得如何?”
二掌柜的赶忙放下手中的热牛奶,打起精神回话。
“托主子、七爷、十爷的洪福,一切顺利。新归化城的墙,建起来一小半了。七爷说寒冬腊月的,都不容易,腊月、正月停工。等他从京城回来,再接着盖。房子已经全部预......预售出去了,收的是现银。”
“没有人哄抬市价,要收别人手里的房契吗?”
“哎哟,主子神机妙算,契书写得滴水不漏。新来的将军,又抓得严,没有人敢往上冲撞。”
大概把账本看完,海枫觉得进展虽然有点慢,不过仍在可控范围内。
“明年五月前,一定要把行宫、城墙建完。别的都不急。本宫会给七弟去一封信。冬天不好动工,你们也别闲着。提前把干活的人,都给招满了。本宫交给你几个,会做玻璃窗的工匠。找个合适的地方,开个作坊。行宫就用玻璃做窗户。”
“是。工钱一样,从银行里走账?”
“自然。本宫看帐,你们存款可收得不少。修城墙工匠们的工钱,只支出去三分之一现银,剩下的,全转了定期存款。”
二掌柜的难以抑制得意的神情,声调高昂。
“主子要是专心做生意,天底下没有对手。存款到一两,就能每月吃一次银行准备的席面,还有利钱拿。归化城里多少人借钱,都要开张存折。上回将军来存钱,跟小的们说,咱们银行里的银子,比官衙里还富裕。要遇上难事,将军府都得跟银行里借贷呢。”
“他要来借,你们不用大老远请示,直接放贷就行。马思喀胆敢欠本宫的钱不还,本宫找他弟弟,大学士马齐要账。新的旧的,一块儿算。”
青儿负责送二掌柜的出去,回来走到二楼楼梯拐角的时候,正好跟舒泰迎面遇上。
“姑姑这是去哪儿?”
“跟我走,这可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算有口福。闻闻,这个味儿,是什么?”
青儿仔细闻了一闻,惊喜地答道:
“哎呀,面包出炉了!我闻见黄油的香味儿了!”
“一点儿不错。主子叫各处都送几片过去,尤其前头静宜堂的客人那里。你给我搭把手,都送完了,咱们也吃点。”
“主子不吃吗?”
“说前两天吃得有点腻味,今儿停一天。”
厨房里一看,两位掌事大宫女过来,连忙搬干净凳子,又重新沏上等茶叶。
“面包说话就能切出来。还有刚开封的浆果果酱、橙子果酱。请二位尝尝。”
舒泰笑嘻嘻地接了热茶在手,并没着急喝。
“这玻璃窗户是方便。今儿下雪,不用出去挨冷风吹,都能看见雪景。早上起来,主子认真看了好一会儿呢。”
脆脆的切片面包,涂满果酱端上来,青儿站起来要去分派,被厨房里的管事给拦下了。
“哪里能劳动姑娘。我们自有人去跑腿。”
舒泰看出三分端倪来,拣了一块儿橙子果酱的面包,递给青儿吃。
“主子、客人都没吃呢,我们倒先尝,不合规矩吧?”
“姑娘怎么这样客气?这是我们的份例。厨子不尝一口,怎知道味道对不对?”
“哦,既然如此,我俩就先偏一口,饱一饱五脏庙。回头拿点我们用的香粉、头油什么的,回请一下你们。我听说,公主府的脂粉,出了这道门槛,买卖城的晋商,出五倍、十倍的价钱往回收。”
“不敢拿姑娘的请,只有件为难的事,想请二位指点。”
“哎哟,我就晓得,哪儿有白吃的好事。说吧,有什么为难的?”
管事又找来些核桃、酥糖之类的点心,凑了四个碟子,请她俩入座。
“爷这些日子,不出那个铁屋子,也就算了,昨日的夜宵、今天的午膳,几乎就没动。还不准我们,随意在公主娘娘面前禀告。万一把爷饿瘦了,回头问起来,厨房知情不报,恐怕逃不了干系。”
“就这?”
“舒泰姑娘不觉得是个事儿,咱们可心惊肉跳的呢。”
“嗯。你们只记牢一条,便万事大吉。府里的事,爷全听主子的;府外头的事,要看主子想不想管。主子和爷,必得得罪一个的时候,动动脑筋,看看是府外、还是府内的事,便有个章程出来了。面包挺不错的,果酱可得赶紧吃完,总觉得味道差点意思,似乎快放坏了。下回多加些蜂蜜进去。”
吃完点心,青儿端着要给阿香留的果酱面包,跟在舒泰后头出了厨房。
“姑姑,爷的事儿,没妨碍吧?”
“不晓得,跟主子说说吧。对了,今儿主子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看你脸上神情不对。”
“姑姑眼睛真厉害。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主子和大学士马齐,从前有过什么过节。”
“不是主子,是爷。那老头子不知道哪根脑筋搭错,总在皇上面前,找土谢图汗部的晦气。快十年前的事儿了,你哪里能知道。晚上我细细告诉你。”
“多谢姑姑。”
上了楼,舒泰在外头打了暗号。过了没多久,阿香便出来了。青儿递上托盘,进去顶替她,舒泰就站在走廊里,跟阿香商量。
“爷都进去十多天了,谁也不准陪着服侍,我看,也该出来了吧。”
“可不是吗?主子嘴上不说,心里惦记得不行,晚上总翻来覆去睡不稳。今儿都忙成这样了,又把那件棉衣拿出来缝,还不准我插手。哪怕找个洗澡的借口,把爷请回来半天也行啊。”
“你也是这个主意,那我就不怕了。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舒泰进去服侍时,海枫已经把那件贴身的棉袄做好,吩咐青儿找熨斗出来,烫平褶皱。